薄遥的身手,那丧葬队出手没两下就败在他脚下,现在五六个回合还不见几人落了下风。
“吕道纪是何人?”苏乾觉得自己和寒松有些不地道,两人就站在暖和的屋内,一人倚着门框,一人整理仪容,就差一人揣一把瓜子儿再适时叫声好了。
“坤山圣国上卿,百官之长。”
“他为何要杀薄遥?”
“......”
寒松显然不愿意再与他这无名小卒多做解释,目不斜视的看向院内的焦灼。
“谁啊?大晚上不睡觉?”
“嘭”的一声侧屋大门被一脚踹开,板凳睡眼惺忪醉意朦胧的对着院内嚷嚷。
几人见状突然收了剑后退几步闪出院内不见了踪影,薄遥敛目同时将剑入鞘转身看着板凳。
“你们在我院子里沙......沙热腾什么呢?”酒还未醒,板凳言语囫囵。
苏乾急忙迎上去搀扶在他左右,将他调转方向:“师父,你大晚上做什么梦呢?快回去睡吧!”
“我康......康看到有......有人”
“我不是人您不是人啊?陶华不是人啊?您喝多了,快去歇着吧。”
“喔......”
二人刚一进屋,身后就传来了关门的声音,等苏乾回过头时,薄遥寒松已没了踪影,正屋的门牢牢紧闭。
时断时续的雨帘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苏乾想起寒松与薄遥方才对话,心中清明,毕竟自己也曾饱经世海风涛,深谙人与人之间互相索取的利益关系,他虽不信薄遥在自己身边真的是因为回不去坤山,但亲耳听到时却仍不由自主从心中萌生出一抹寒意,不知是夜冷还是雨凉,寥寥萧萧不知所以。
板凳前一夜想来是喝的有些多,晚上凛风一吹,半夜又大吐了几口,不到鸡鸣就神志全清,一把将睡得浑浑噩噩的苏乾拽起来练功。
近三个时辰,苏乾已经腰酸背痛气喘吁吁,薄遥才从屋内走出,身后并无寒松。
“起来了?”苏乾像是前一晚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瞟了眼他腰间的佩剑:“剑不错。”
薄遥没有回应,对夜里事情也只字不提。
“我这马步扎的怎么样?是不是很稳?”苏乾有模有势的比划着。
“朝夕。”过了一阵薄遥启唇。
“什么?”苏乾不太明白薄遥的意思。
“剑......叫朝夕。”
“是吗?好名字!”
“要试试吗?”
“试什么?”
“用剑。”
薄遥将剑扔在苏乾怀中,自己从身侧捡起一根棍子起了势。
朝夕剑柄冰凉光滑,材质清透,剑身不重,苏乾一边讶异薄遥竟将自己随身佩戴之物扔给了自己,一边按捺不住第一次用剑的兴奋,迫不及待脱去剑鞘,这才端看清楚薄遥这把朝夕的模样。
剑尖如冰锋莹白锐利,剑尾竟隐约泛着血橘之色,犹如月蕴与日晖交接,剑如其名。
苏乾悟性极高,学的时间不久,但板凳招式招招都抓住了精髓,突然一阵细密的剑风拂过,朝夕就袭向了薄遥,薄遥右手负在身后,左手持着木棍轻轻蓄力,整个身体稳如山岳,一步都没有移动,木棍从下砸上剑背,又穿过苏乾腰间,一棍子将他打倒在地。
苏乾面朝下吃了一嘴的土渣和木屑心中不服正要起身,却发现朝夕剑柄比之前更沉,捡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剑也是势利之物。”薄遥将其捡起:“良驹配英雄方能展现其价值,看似互帮互助实则各取所需。”
慢慢的薄遥将剑指向苏乾近了一步:“你交出我要的,我定会给你你要的。”
苏乾心中冷哼,果然兜兜转转终于说到了重点,苏乾早前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薄遥竟主动出击,倒是坦白。
“我要的?”苏乾笑得天真烂漫对上薄遥的寒眸:“我要的你确定能给我?”
“只要是玄海之境的东西,我都能满足你!”
“我要的......就是你要的!”苏乾说了句车轱辘话。
薄遥怔了怔,苏乾笑出了声:“哈哈哈哈,你要的无非是我身上宝物,薄小公子,实话告诉你”苏乾止了笑意:“我真不知道那东西是个什么宝贝,更不知道东西在哪,我现在倒是比你还好奇我这身上之前究竟藏了什么?”
语气带了些嘲讽,玩世不恭:“既然挑明了,你就是要杀要剐也随便你,我苏乾是个惜命的,断不会拿命换东西,你若不信,刚刚板凳师父也出了门,现在动手正是时候!”
薄遥静静的看着苏乾,手中的剑稳稳的抵在他喉结,只要苏乾咽口口水,颈上必会被剜出一道血口。
须臾间薄遥长指回拨,朝夕入鞘,漠然道:“今后不要乱跑,跟着我。”
苏乾揣摩薄遥之意无非是要时刻监视着他,直到找到他身上的神秘物件......
看来这东西还真宝贵,能让欠费脸耐着性子与自己周旋。
“我真的想不起来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苏乾索性死乞白咧嚷嚷。
“我知道。”
“你知道还不赶紧回坤山去?还盯着我做什么?”
这句话实则试探,前一日夜里苏乾清楚听到沁妃要薄遥将自己带回坤山,一旦落入沁妃之手,他苏乾的小命有可能真的是保不住了,但是他内心还是有一丝希冀,盼望着薄遥能放他一马,没想到薄遥难得真挚的看着苏乾的双眼,缓缓吐出了三个字:“你怂了?”
呵......学得真快......苏乾的心思被看出来,失了些面子忙辩解:“谁怂了?之前你说回不去,我信了你,但是既然寒松能来,你怎么可能回不去?沁妃娘娘一定也在担心,我只是替你着想而已......”
“哦?”难得的薄遥没有对苏乾的谎话冷脸相对,而是像个红外扫描仪一般,打量着苏乾的飘忽不定的神色,挑了挑眉峰:“你想让我走?你!留下?”
是啊!对啊!完全正确!苏乾心中咆哮,脸上却呈现出些许傲慢:“你走不走与我有什么关系?况且我人在虚南,带我来的是我师傅,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跟着你?”
薄遥撇开双眸,神色中透露出一丝鄙夷,转头离开。
“欸?你去哪?”苏乾忙问。
“填饱肚子。”
苏乾闻言顿时懊恼,看来他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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