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伊莱莎睁开惺忪的睡眼,抬眼便看见阳台处连外套都没脱就依靠着墙坐在地上睡着的艾卡莉,她缓缓站起身,走到艾卡莉身边,静静地看了她许久,伸出手想要叫醒她,但最终还是轻轻地收回了手,叹了口气后回到床上穿起衣服来。
过了许久,艾卡莉缓缓睁开眼睛,昨晚回来后就一直睡在阳台上,脖子被凉风吹得有些酸疼,她向着屋内环视了一圈,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伊莱莎正坐在桌子前吃着些什么。
她站起身,走到桌前,发现伊莱莎吃的是一盘很简单的黄油煎牛排,并且自己这边也摆着一份还没被动过的。
“哟,醒啦?看你睡得还挺舒服的就没叫你,洗把脸然后吃饭吧,菲利普刚刚派人送来的,味道还不错。”
伊莱莎一手捻着叉子,将一块插在上面的牛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艾卡莉沉默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压低眸间复杂的神色,缓缓坐了下来,笨拙地用刀叉切下一块牛排,放在嘴里仔细咀嚼。整道菜没有任何的蔬菜点缀,但牛排切得很厚实,调味也很丰富,一股浓厚的黄油味道夹杂着黑胡椒和粗盐的气味儿灌满口腔,味道粗犷又扎实,确实像是矮人才会有的烹饪风格。
“怎么,昨晚因为睡阳台没睡好,变成哑巴了?”伊莱莎吃得很快,最后一块牛排已经下肚,她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绿色的大眼睛忽闪着直直盯着艾卡莉。
“睡得还行,我是在想关于法师团的事······”艾卡莉不耐烦地晃了晃手里的刀叉,胡乱搪塞道。
可很快,她就发现伊莱莎的眼神似乎又一次具有了那种洞穿力,和她们初次见面时,伊莱莎谈及自己魔法师的身份时所表现出的那种眼神一模一样。
艾卡莉刚要吞咽的喉咙猛地一缩,她突然意识到,那个眼神所表达出的含义,就是自己在伊莱莎面前似乎瞒不住任何事情。
伊莱莎收回了那种眼神,随后表现得若有所思:“唉,被你发现了啊。”
艾卡莉放下刀叉,思绪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缓缓叹出一口气:
“还需要我亲自和你说一下我的真实身世吗?”
伊莱莎嫣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呢。”
闻言,艾卡莉的眼神异常平静:“我已经算是多活一条命了,已经死过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食人怪也是,火龙也是,巨岩磐龙也是,要是我怕死的话,恐怕早就真的死在那了。”
伊莱莎沉默了许久,轻声问道:
“想那边吗?”
艾卡莉再次拿起刀叉,轻轻拨弄着牛排:“偶尔会想,但没太大必要了。现在的我就是我,回忆以前,没有意义。”
低头说话间,她忽然感觉一道冰凉的触感出现在自己右脸颊,猛然抬头,看见伊莱莎竟在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冰凉柔软的细嫩手心在自己脸上缓缓摩挲,伊莱莎的眼神从敬佩到惆怅,最后是一抹心疼:
“我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没想到你果然不一般。你的灵魂和这具躯体是完美契合的,但你的灵魂更为特别,这是我从认识你时便有的感受。”
“试图让自己忘掉过去是很痛苦的吧······没事的,”
“我可以陪你。”
一句轻声的话语,让艾卡莉的大脑和心脏仿佛被电击了一般猛然一颤,她湛蓝色的眼睛微微颤动,最后轻轻闭上。
“谢谢你,伊莱莎。”
——
接下来的一天里,艾卡莉等人就在王都防御工事的修建场地来回绕圈,并记录下一些可能会起到作用的对龙武器,比如龙弩、烟幕炮,和一种叫击龙枪的奇特武器。
那是一架体型很大的炮管般的装置,一旦被火药驱动后,它的内部结构就会骤然弹出,以极可怕的力量和速度像长枪一样突刺而出,尖端是用钢铁包裹秘银制成的带倒刺的四棱刃。
秘银,就是伊戈尔的一种金属特产,十分珍贵,产量很低,但用在兵刃上就可以起到破开古龙龙鳞的作用,算是矮人独有的一种抵抗龙族的方式;据说这也是伊戈尔国王名号的由来。
而除了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艾卡莉还去干了的一件事,便是最重要的调查法师团。
她去王城顶部的那个护城法阵看过了,巨大的魔法器运转得很正常,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法阵的颜色就是淡得要命,汇聚在魔法器顶部的主法阵外围的法纹,有些都看不清了。
这样看来,魔法器提供给护城法阵的能量被窃取另做他用的推测很可能是对的。
但在菲利普以“国王请来的特席法师想见见你们”的理由把整个法师团叫出来后,艾卡莉却又犯了难。
不为别的,只因为法师团对艾卡莉的到来感到十分排斥,他们似乎觉得在有他们存在的情况下,国王还要寻求外援,这是对他们的一种侮辱,所以完全不配合调查工作;其次就是艾卡莉整体大致看上去也并没发现有人有明显的异样,甚至很多人对王室的态度是十分忠心耿耿的,颇有一副随时准备为国捐躯英勇就义的风范。
忙了一天,天色渐晚,却好像没什么太大的成效。
伊莱莎看着艾卡莉逐渐阴沉的面孔,耸耸肩问道:“这办法不行,就算法师团有尾巴,现在也不可能露得出来。还有什么法子吗?”
艾卡莉摇摇头往回走道:“那我们就只能等了,等到法埃尔攻城的那一刻,看看他们是谁要耍什么花招,随机应变。”
就在这时,一位矮人士兵急匆匆跑来,在她面前站定,气喘吁吁道:“尊、尊敬的艾卡莉小姐,我们的王有急事召见,请尽快随我来!”
几人相视一番,最终艾卡莉点点头:“带我去吧,就现在。”
······
“什么?!明天?”达拉贡惊叫道,随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场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但震惊的神色依旧久久未去。
艾卡莉的面色愈发阴沉了:“消息可靠吗?就是明天?”
秘银王缓缓点了点头道:“巡游的士兵在几公里外就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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