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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真的没什么可说的,就是那么个尸体,吓死人了,满身都是血口子,脸上给划得,跟鬼似的。”那中年女人翻来覆去就这几句。
“那好,那么我按例进行正常的问询,请问女士,您贵姓?今年多大?家住哪里?前天晚上到昨天早上这段时间您在哪里?”崔珏咬着自己的后槽牙,脸色阴沉地问道。
他的这番问题一下子就触动了中年女人的那根急躁的神经,声调一下子就高了八度,“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杀了那个女人?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是海城调查科的就可以乱冤枉人,我……我……你信不信我敢到省里去告你。”说到最后一句话,她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怎的,竟然结巴了起来。
“女士!”
突然,一直沉默地站在崔珏身边的刘鹏开了口,语气轻缓而柔和,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清清凉凉的飘进了那个女人的耳朵里。
心里高涨的那团怒火不知怎的就突然被浇灭了似的,那女人瞟了刘鹏一眼,随即转开视线,“干……干什么?”
“希望您不要误会,身份问询是我们录口供的时候很正常的一个环节,并不会针对您一个人,希望您能体谅,配合我们工作。”刘鹏的双眼清亮的迎视着那个中年女人的眼眸,清俊的面容如同一幅好看的淡色山水画,细柔的声音悦耳低沉,听在任何人耳中都如同一段动人的乐曲。
“你……”一刹那,那女人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恍惚,转瞬即逝,下一刻,她原本脸上的神情缓和了许多,撇开脸看着窗外不情不愿道:“王珍萍,50岁,家住海城大学第二家属院四楼三栋七单元,原本是海城大学二号餐厅管理员,校工,刚退休。”
“既然您是在海城大学工作,您认不认识死者。”
“知道,刘瑶嘛,很多学生都说是美女老师,来过食堂吃饭,但其它的就不是很清楚了。”中年女人王珍萍撇了撇嘴,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崔珏和刘鹏注意到她这个神色微妙的转变,对视一眼,将疑惑藏于心中。
“那好,女士,既然您对于案发时的情景印象并不是很清楚,那我们今天就先问到这里,以后有什么需要您帮助的地方,我们再和您联系,希望您能配合。”崔珏说着,快速站起身收起本子,最后连一个礼貌的点头也欠奉,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刘鹏最后看了王珍萍一眼,晶亮的眼底闪过一抹璀璨的光芒,随即笑了笑:“如果您有什么想起来的,也可以和我们联系。”说完,也转身离开了病房。
关上门,他看向在前方不远处等候的崔珏,他快步迎上去。
“你觉得怎么样?”
刘鹏颔首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这个人的话,看似符合她当时的情况,但是却有疑点。”
“怎么说?”崔珏问道。
“我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在我们进屋说明身份的时候,王珍萍下意识地朝着我们的反方向挪动了一下,这是她本人一个很本能的动作。说明她在抗拒我们的出现,她想要逃避,所以才会向着我们的反方向躲避。”
“这个女人有鬼。”
崔珏听完他的分析,更肯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说着,便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左飞,是我,崔珏,我在海城医科大学病房区2栋6楼骨科,你给我派个人过来监视26床那个叫王珍萍的女人,快一点,她可能着急要出院。”
挂了电话,他看向刘鹏,道:“她慌慌张张要出院,也许就是担心我们会来录口供,想躲着我们,先派人跟着她,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蹊跷。”
“嗯。”刘鹏点了点头,以右手食指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崔珏问道。
“之前林樾在操场上发现了不止一种血滴形状,法证组的人还在化验,但他和说他怀疑当时除了凶手和死者,还有第三者在场。这个王珍萍言谈闪烁,对我们的盘问也相当抗拒,也许还真的让林樾猜中了。”
他说了半天却发现无人回应,扭头看过去,就见崔珏脸色暗沉地低垂着头跟在后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了?不舒服?”
说着,就伸手想去试探他脖颈的温度,却不想却被闪头避过。
“我没事。”
“略……崔珏。”看着他又一副什么都不说的样子,刘鹏眼神又慌了起来。
垂着头的人沉默了片刻,才磕磕巴巴的吐出一句意思莫明的话。
“头儿……头儿心里只会想到闵行的好坏,别的……额……别的他一般都不太注意的。”
刘鹏不解地蹙起眉,完全没听懂的样子。
“咳……咳咳。”崔珏掩饰性的假咳了两声,瞄了眼刘鹏不同于查案时那副睿智学者的呆憨模样,不由的心里一软,咬了咬牙狠下心道:“头儿和闵行十几岁就认识了,一直都是师兄师弟,上班以后更是住在一起,平日里护的厉害。他……如果你对头儿……不……不行的,头儿他心里塞得满满的都是闵行。”
“我知道呀!”之前在林樾办公室里他就隐隐猜出来了,此时听到,他丝毫不觉得惊讶。
随即,他看到崔珏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急切和怨怼,好像自己做了一件什么错事。
他突然想明白了崔珏之前的话,‘刷’的一下,白皙的脸颊瞬间被红霞染满直达耳根,他惊慌地后退了一步,“你……你以为我……你胡说什么。”
“不是吗?你和头儿……你们早上聊得那么开心,头儿他读书好,什么都懂,你们说什么彼此都明白……”
‘不像我。’崔珏声音不由自主的低沉下来,带着沮丧和难过,最终将这句话化成了口中的一句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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