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小时候的相册和录像,也清楚地知道他空白的记忆里那段童年是如何过的。
但还是少了些什么。
他就是觉得少些什么。
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东西。
昨晚,他抱着昏睡的祝肴在怀里,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睡得很沉。
他做了个梦,梦见了小叔。
他梦见自己在病床上,身体虚弱得像无根的浮草,心里又痛楚艰涩,整个人仿佛脆弱到随时会油尽灯枯。
他问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小叔,那你呢?”
小叔站在他床前,朝他递来一杯水,似乎说了句什么“黑暗”、“执灯”、“照亮”……
他将水接了过来,嗓音很哑地问:“小叔,你确定吗?你真要将我推上简单的一条路,你一个人走最难的这条?”
小叔在梦里,好像也才十几岁。
但无论小叔多少岁,也不过就是比他大两岁而已。
小叔年少低沉的声音,在梦境中逐渐飘远,模糊到他快听不清晰:
“时搴,我是你小叔,是你的长辈。”
“难走的路,本就该我来走。”
沈时搴昨晚睡得不安稳。
做了那个梦再醒来,突然对这个梦的真实性产生怀疑。
这究竟是梦,还是他年少时的记忆?
他打电话给霍宵,但是已无法拨通。
打给姑姑、爷爷,也全一样。
沈时搴没再执着地继续,反将昨晚的梦从心里压了下去。
梦境是真是假,已经不再重要,以前记忆里的一切也不再重要。
现在重要的是,他找到一个喜欢的人,将和她相守一生。
他只管未来。
不会再想从前。
-
墓园里。
骨灰下葬,立上墓碑。
祝姗跪在墓碑旁,抱着大声哭嚎。
这么多年来,她讨厌的母亲,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和她多说的母亲,如今已成冰冷的骨灰,长埋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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