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甲藏身、护心镜都安排上了,知道的是去冬猎,不知道的,还以为亲征去呢。
出发这日倒是没那么冷,天阴阴的,微有些风,崔令鸢一大早摊煎饼吃,蘅芜居婢子们一人手里捧着一枚,沈晏经过时,似乎欲言又止。
崔令鸢立马懂,我懂,回身取了两个油纸包好的煎饼给他:“路上吃。”
沈晏抿抿唇,到底无奈笑了,“再拿一个,分给符七郎与殿下。”
他要,崔令鸢便再现摊了一个。
沈晏等在门口看她动作。
只见崔令鸢手脚利落,刷子在平底铛上薄刷一层油,而后舀出一勺面糊,竹片做的刮板一转,面糊便均匀地摊成了一个圆,又敲一枚蛋放上,摊匀,顷刻便成了饼。
把饼翻面,抹上酱料,夹些肥瘦相间的炙豕肉,撒上葱花芫荽,裹上酥脆馓子,卷起,一切一折,后世煎饼果子仿版便成了。
跟另两个比起来,沈晏算得上是自己人,崔令鸢是个偏心护短的,轻咳一声,“你吃这个现摊的,撒子更酥脆,饼也香软。”
沈晏翘起唇角:“好。”
才出府门,竟然下起蒙蒙细雨来,冬日的雨就跟冰针似的打在脖子上,虽然裹了大氅,还是生疼。
只是莫说下雨了,今日就是下刀子,他也得舍命陪太子。
沈晏揣着心事,木着一张脸。
旁人看起来多半会觉得这人生气了,实则他惯常就是这个表情,只是对着家人时会柔和些。
好在雨没下大渐渐就停了,不知道是不是个好兆头?
出了坊门,与太子符七先后汇合,沈晏缓下策马速度,面无表情从袖中掏出还滚热着的煎饼,咬了下去。
这饼口感奇特,外软内酥,炙肉焦香,最妙是是炸得酥脆的撒子,一咬便发出脆响。
这声响自然引得太子与符七侧头:“沈三,你吃的什么?”
“煎饼。”沈晏舌尖被迸溅出的滚烫肉汁烫得微麻,面不改色去咬第二口。
“我便是被你们昨日商讨弄得紧张了,今早出来都忘了用膳。”符七艳羡地看着他手中煎饼,忍不住抱怨,“这会看沈三吃,却是饿了。”
太子稍淡定自持些,好奇问道:“想必是弟妹专门为三郎做的吧?”
沈晏瞥他一眼,因这话说到他心坎里,便没有计较太多,只淡淡提醒:“殿下这话若让御史听见,恐怕后日早朝,又要被参一本。”
太子微笑一下,儒雅温和,言辞却颇不羁:“人生逆旅,我亦行人,须信百年俱是梦,活得畏首畏尾,又有什么意思?”
沈晏被他气笑,若真有他说得那样洒脱,今日拉上这一行人出城又是为了什么?
到底从袖袋中再掏出两套煎饼,递过去,一人一套:“三娘让我分给你们。”
太子笑呵呵接过,打开袋子,尝一口——嗯!饼皮香软,撒子酥香。
与太子妃常吃的芝麻胡饼不同,有股子蛋香,又有咸香的炙肉跟酱料,并葱香芫荽香,香得很香得很。
老天爷坑他这么多回,今天总得帮他一把,免得日后再吃不到这样香的煎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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