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递来眼神,提醒她不该在如此庄严的场合分心。
崔令鸢语文课练出来的走神功夫头一次被识破,冲宁国公夫人讨好一笑,遂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乖巧模样。
花快半个时辰念完祭词,这般“庄严严肃”,结果圣人不过是象征性地扶了下犁,做做样子就结束了。
崔令鸢:“......”
那她这一天的腰酸腿软颠簸晕车算什么!
接下来则有女官引导着妃嫔女眷们往亲蚕仪式的院落去。
她跟随着人群,轻轻扭头按摩早已酸僵掉脖子,就感觉到侧方有道眼神循着盯过来。
崔令鸢下意识看过去。
行走时的方位变了,恰好季四娘在她身侧。
季四娘似乎冷哼了一声,只是那声音太轻,还没飘到她跟前就散了。
季四娘上下扫视她,最后定格在她如云的发髻间。
崔令鸢对这种眼神可再熟悉不过了,带点小嫉妒、带点看不惯,傲娇得很。
她不想跟这人并肩,微笑让季四娘先行。
季四娘经过她时,又用那压低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道:“我阿兄的事,是你们做的手脚......我知道。”
崔令鸢挑眉,怎么的?
她笑了笑:“太上贵德,来而不往,亦非礼也。”
把坑人说成礼尚往来,季四娘气得胸口起伏,冷冷地扫她一眼,到底没证据,扭身往前凑到淑妃边上去了。
淑妃带着小公主,不便行走采桑,亲蚕礼时,又不能让宫人们搀扶,看到季四娘过来,总算松了口气,便将小公主交给她带着。
徐氏凑了过来,一边采桑叶,一边问崔令鸢:“季四娘子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崔令鸢笑道:“四娘子问我这耳坠哪买的。”
季四娘容貌娇俏,最爱打扮自个,倒也符合她性格。
徐氏却看到她脸色不好。
崔令鸢宽慰她:“因为我说了,这是夫君所赠。”
夫君...沈三郎...
徐氏绷不住笑出声,短促的一个音节,在众人围看过来之前及时捂住嘴。
三弟妹真是,太促狭了些!
难怪季四娘表情那样。
——
亲蚕礼回来之后,三皇子跟季四娘的亲事差不多也定下了,只是还没上报礼部那边走流程。
季四娘看着跟二皇子来府里献殷勤的三皇子,几乎吃不下饭。
便是姑母当初把她许给表兄也好啊......借口离席更衣,她在园子里不愿回去,想着回去又要见到那张脸,恹恹地丢了下帕子。
帕子被人捡了起来。
季四娘一怔,“二...”“春光正好,表妹因何叹气?”
二皇子生得剑眉星目,比她大了五岁,长身玉立。
季四娘心又隐隐发堵。
过去有那沈晏在前,她谁都看不进眼,如今那沈晏娶了妻,她自然不会再自降身价凑上去的...哎,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二表兄也生得这般俊俏呢?
果然是......有对比么?
她颇不高兴地撅了下嘴:“表兄明知故问!”
二皇子看着表妹小女儿家姿态,想起皇子妃争强好胜的性子,颇觉遗憾。
又灵光一闪......轻笑起来:“表妹不想嫁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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