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已完全忘了本心。”
他停下摸了摸崔令鸢柔软的发顶,
“从那时我便想着到地方上任职,为百姓尽一份力。等到做出些功绩后再回长安,也能更好辅佐太子。”
崔令鸢点头,“那你走了,殿下身边呢?”
沈晏只道:“皇城有众多能人,光历届探花就有十数,今科春闱更是群英荟萃,不乏我一个。”
崔令鸢的顾虑都没了,便高兴起来:“什么时候出发?”
沈晏微笑,心底的大石头落地。
“还早,约莫要到年底了。”
其实一般去地方上任,圣人都会默许人留在家中过了年,开春再出发。
但他曾答应过,春日的江南景色甚好,届时带她去看一看,那时她只笑不信。
为了证明自己的言出必行,沈晏觉得这就是个好机会。
……
崔令鸢又摇着他胳膊问起具体事来。
其实究竟会任何处,他现在也不清楚,或许是惠州,或许是益州,又或许是青州……
他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尽拣那贫瘠荒芜地开口求圣人,崔令鸢却更兴奋起来。
挣了他的手,击掌道:“惠州豕肉好,夏日有荔枝,长安难食;益州食辣,与我口味正正相合,山势连绵,却又有各色山珍;青州有好酒,各色海中鲜物……”
沈晏心里的担忧早散得一干二净,起先还发笑,后面却有些感动起来,重新抱住她。
崔令鸢下意识地闭上眼。
然他只是简单地抱着,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沉闷了半晌。
“阿翘。”
“嗯。”
“阿翘。”
“嗯?”
……
“嗯???”
沈晏摁住她乱动的脑袋,轻声:“原来两心相许是这么高兴一件事。”
原来过去视情爱为世间顶无趣之事的他才是最无趣人。
——
翠云阁在集英殿斜后侧,高五十尺,自阁楼上观礼可尽览大殿恢宏,新科进士风华亦一览无余。
朱栏彩槛的阁楼上,香云袅袅,衣香鬓影间,圣人的亲妹妹华阳长公主坐在首排正中,一侧是淑妃、贤妃,另一侧是德妃林氏及膝下五公主。
原本这样的场合年轻公主们说不该来的,只因五公主正值适婚龄,皇后代德妃向圣人求来恩典,让五公主也从旁观礼,亲自挑选自个中意的夫婿。
华阳长公主是今上最年轻的妹妹,也是最受宠的妹妹,就连驸马也是当初圣人亲自为其选的,可惜谁料那样风姿绰约的驸马却是个短命的,如今二十五岁的华阳已经寡居三年。
这一次,圣人也有意再给妹妹重新择一位夫婿。
他私下早和皇后说过了,须得是身体强健的……
华阳本无心再婚,但兄长一片拳拳之心,华阳便也同意了。
想到这儿,华阳看一眼身边空着的座位。
今日皇后身体抱恙,未前来观礼,她座作为身份最高的人自然坐在正首,而左手边原本留给她的最佳观礼位便空了出来。
华阳朝五公主招招手,笑道:“五娘,来姑姑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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