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何至于此?阿窈,地上怎么有血?谁受伤了?”
沈祉这才放开崔令窈。
镇北侯夫人忙拉着女儿看了一圈。
屋内这时点起灯。
崔令窈一身衣裳好好的,只是脸上有泪痕,倒是沈祉的白襕血迹斑斑,一边脸微肿。
镇北侯夫人这才放心。
镇北侯于是训斥女儿:“又在闹什么!示维好歹是六部官员,你这样胡闹,让他明日怎么见人?!”
崔令窈冷笑道:“你的好女婿前脚推了应酬,后脚狎妓,侯府刑部两头瞒着,便是我不打他,他明儿也没脸见人了!”
沈祉蹙眉:“你与黄侍郎的人说了什么?”
“怎么,你欺我至此,还想我替你隐瞒?做梦!你便等着明日被众人耻笑……”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住嘴!”沈祉呵断她。
替沈祉包扎的春蕊只见一向沉稳冷静的郎君脸上头次浮现起明显的怒意,可见气急。
沈祉动了真怒,冷冷扫她一眼,崔令窈被那眼神一噎,忽然便说不出话来了。
沈祉沉声道,“侯爷,夫人,请容祉将事情全须全尾道来。”
镇北侯与夫人听得云里雾里,点点头。
沈祉便将今夜之事复述一遍。
沈祉冷声道:“公主千金之躯,臣断不敢染指,侯爷、夫人、二娘若不信,大可去公主府上询问打听。”
镇北侯虽是个武将,但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哪里不懂,沈祉全的哪是自己的颜面,分明是公主的颜面,天家的颜面!
他们做臣子的更不可能去公主府上打听,便是今夜华阳长公主真的召幸了沈祉,依今上宠爱华阳长公主的程度,他们也没有说理的资格!
然二娘如此莽撞,那黄侍郎与引荐沈祉的张尚书不对付,派有心人去打听了,再将此事传出去,一边是寡居的公主,一边是有妻的臣子……
御史该如何弹劾自家,圣人该如何震怒,公主该如何羞怒??
“二娘,你真是,真是……蠢货!”
镇北侯脸上怒意比沈祉更明显。
镇北侯夫人的表情也有些复杂难言:“阿窈啊,五郎他一向洁身自好,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也没有,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你便是好先等他回来问过,也不迟啊……”
崔令窈呆住,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
“我,我不知道……公主,公主,”
崔令窈慌乱中升起一丝希冀,
“郎君他救了公主,去请公主帮忙遮掩,想来公主不会怪罪的!”
镇北侯夫人也看向沈祉。
沈祉只是轻轻摇头,冷淡道:“我先撞破公主丑闻,后又拒绝公主,公主不治罪已是仁慈,岂会容忍我再提要求?”
涉及真正的权贵,还是自家根本得罪不起的权贵,崔令窈深知自己闯了祸,泄了气势,瘫坐在地。
“可还有法子?”镇北侯问沈祉。
沈祉摇头,轻声道:“只希望公主不屑于计较,然我今日再次拒绝黄侍郎招揽,其恐怕会在背后推波助澜……”
屋内寂静无声,唯有春虫唧唧喳喳,显得气氛越发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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