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柔和。”
玫瑰的清涩香气被大量的糖中和了去,浅淡的茶涩也被熬好的卤子给压制,只剩花香与茶香彼此交融。
简而言之便是香甜。
时人嗜甜,这口味很符合大众审美。
看着这样子约莫也是一种“酱”,沈晏并不只夸,还提醒道,“糖、茶价贵,恐怕少有人家愿买。”
这正是崔令鸢要说的,她维持着脸上正经笑意,轻咳一声:“我拿来放罗家商铺,卖与大户。”
罗二娘来这的次年也置办了不少产业,有梧桐山下庄子,春日时两人结伴去住过,钓鱼跑马,没有男人,很是悠闲自在,另外还有几间铺子,其中有一家,卖的就是女儿家脂膏香膏等玩意儿,已经颇有名气了。
而且罗二娘从不自个去店里,大家并不知这是罗家铺子,否则生意只怕会更好。
沈晏挑眉,却见她一脸正经说着不那么正经话。
“那些银钱用尽了?”
说的是王府吐出来的那些,沈晏都交与她办私塾办酱坊了,没有过问过,似乎还在城中办了个慈幼局,都是烧钱处,用的快也正常。
崔令鸢摊手:“还未。”虽然看着挺多,却也撑不了几月了,这不是尽早做打算吗?
一个地方的蛀虫肯定不止一条,只是前不久才抓了梁家这个典型杀鸡儆猴,就不好再动,世家根基深,要是团结起来,任你多简在帝心也打不过人家。
但偶尔从大户手里抠点零碎脂屑出来还是可以的。
她想着取春之紫藤玫瑰,夏之牡丹茉莉,秋冬丹桂红梅,拿臼子捣烂,用蜜糖渍了,叫做卤子,放后世就是各种花酱,可用来冲茶、泡酒、做糕、入馔。
这种填不饱肚子却能附庸风雅的东西,士族大户最买账,尤其闺阁小娘子,最喜悠闲雅致,卖得贵些也无妨。
崔令鸢还想着,她放在罗家铺子里寄售,再自己大摇大摆去买上两回,这不是活广告么?
想着,便也这般做了,果不其然。
过去在长安里,各家各户都看着宫里流行什么便学来,今儿打听到圣人赞了一道野菜饼味儿好,明日就能在京郊看见一溜烟宝马香车。
崔令鸢幼时也被崔灵窈拉去过,扛着小花锄挖野菜,心内则吐槽这莫不是“金锄头”故事照进现实版?
而今在这天高皇帝远的益州地界,她跟罗二娘是“城里来的人”,顺理成章就成了当地百姓们的时尚风向标。
春日清爽,她穿青碧色衫子时候多些,结果那整个春天城中一片绿意葱茏,倒是对用眼过度人群很友好。
没想到也有自己主动利用这跟风效应的一日……咳,这都是为了公益,公益。
酱坊兴兴向荣,乃至越传越广,引来周边郡县效仿。
她本就不为了挣这几个子儿,也没有垄断的想法,发酵酱过程又容易腐败,在好几次听闻其余县有人发酵过程不卫生,吃了坏酱闹肚子之后,干脆将做酱方法写了下来,编成童谣,口口传唱。
而甚至传到京城,又引得长安百姓纷纷效仿,甚至改变了高门大族的烹调习惯,那又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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