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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这些,沈晏起先只是皱眉。
崔令鸢笑道:“郎君可去过东市买马?”
顺着她的话,沈晏若有所思。
长安东市上的牲口市位于市集最深处,且开门营业时间与其他市也有所不同,想来便是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
还没待他深想,崔令鸢已被一卖馓子的食摊吸引了去,这家馓子炸得又香又脆,色泽黄亮,炸好的层叠陈列在一边,过路人有一半都被吸引了去。
崔令鸢要了两个,一枚十文,因为用油炸,这价格约莫是算公道的。
举着比脸还大馓子,一口下去,发出“咔嚓”脆响,沈晏拒不从,坚持用手捻小了再往口中送。
崔令鸢不忘继续引导他:“味道比之大酒楼如何?”
“别有一番风味。”
这样干吃未免油腻上火,崔令鸢干脆在隔壁汤饼摊坐下,要了两碗清汤面。
清汤面不是阳春面,连清酱汁子都没有,清水煮面,碗底抹点肥油,热汤化开,撒点盐巴,撒点嫩绿葱末,就端上来了。
味道么只能算一般,但是在扑面秋风里走了这么久,身上有些冷意,坐下吃一碗热乎的汤食是最舒适的,况且也不贵,因着不必计算店铺租金等成本,一碗只需五文钱。
崔令鸢将碗里面条都挑完了,饮口面汤收尾,肚子里也彻底没了空隙。
再看沈晏,“吃饱没?”
沈晏点头,面色沉吟,他从没想过只花十五文就能吃得这么饱。
崔令鸢继续说她做的市场调研,“其实还能再省钱些。去那炊饼摊上买两个素饼,只需要两文钱,就能顶一顿。若想吃得好些,带馅的也才两文一枚,还有那边的胡饼,烤得焦香酥脆,内里包点羊肉末,也才三文一张,味道是不是也不比食肆差?”
沈晏点头。
看他脸色,应当是听进去,并且有些想法了,崔令鸢轻笑起来,“逛得差不多了,回去吧。”
夜里吃过暮食,崔令鸢在书架上寻了本史书出来,坐榻上看得起劲,一边吃今日从草市上卖的各色果脯,有杏干桃条蜜枣糖瓜,珑缠桃条又甜又韧,一根可以咬很久,这么一大袋也不过二三十文,是真的实惠便宜。
沈晏走了过来,身上还带着沐浴过后的水汽:“怎么不去灯下看?”
崔令鸢拉他坐下:“晏郎听我讲古。”
她经常不知从哪搜罗来些奇奇怪怪的杂记野史里的掌故,无聊时讲给周围人博一乐,沈晏依言挨着她坐下。
崔令鸢寻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窝好,一本正经讲了起来,只是听着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大禹治水?”
既然都猜出来了,崔令鸢便也不再往下讲了,将书倒扣在桌上,拈了枚杏干塞他嘴里,眯眼一笑,“这故事很好,启发我良多。鲧缘何治水不成?禹为何成功?盖因‘堵不如疏’也。”
所以这才是她忙活了一天真正要说的,沈晏忽的升起一股“原来如此,果然如此”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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