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地笑,眉眼弯弯,髻上的青莲坠子一晃一晃,忽然扯了她的袖子,仰头道:“姐姐陪我去喂鱼吗?”
韩湘雪先是听着她说,温柔地笑。听到这个要求,却犹豫了一下,想到对面坐着的莫青蕴,无奈道:“这个……怕是不行。今天事情多得很,抽不开身……”
“啊……好吧,那姐姐早些用膳。我派人给姐姐送了杏脯,记得要尝一尝,很好吃的。”
“好。”韩湘雪轻轻拍拍她的头,看她捧着汤盅走了,还有几分落寞,生生忍下心里那股叫住她的冲动,不由叹了口气。
“公主可有何心事?”对面清静了许久的少年淡淡开口,“微臣可替公主分忧。”
“不,这忧你分不了。”韩湘雪叹气。
她顺手将桌上的东西翻了翻,拎出一折清单来,道:“这是吏部下几月官职空缺的暂拟清单。你看看有没有中意的,选一个,我给你保下来。”
青衫少年怔了怔,道:“谢公主。不过,调任不是由吏部尚书大人等定夺?青蕴……”
“不用,你选就行。”韩湘雪笑道,“你不知道,要是他们来,还不定给你调到什么地方去。调到哪一部不重要,只怕有人会错意,将你放了外任,离京百十千里,届时可就麻烦了。
“若是那样,青蕴还怎么替我分忧啊。”她打趣道。
少年微微一滞,垂头默默接了过去。
“另外,不久我又要走了。你不在,那些事务怎么办?”
说来惭愧。这刚回来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多陪陪父母亲人,她下月就又要走了。
缘由也很简单,是太傅辛苦给她争取下的剿匪名额。推来推去没推掉,还是要去。
不过,其实就算没有这件事,她还是要出门。
本来,倪月华怀着初胎的时候误食过极寒之物。导致长子体弱夭折,自身也落下寒症。
虽然之后生下的韩湘雪和韩玉娆都得以平安长大,这些年来,韩毓影也一直遍寻名医给她调养,却多多少少影响了子嗣,每至天气阴冷,也是遍体生寒。
韩湘雪从小学医,医好了大大小小无数疑难杂症,自然也想过该如何医治自家母后的身体。奈何寒冰果这种至寒之物多被用于入药,直接食用者甚少,有记载的寥寥无几,多是寿数不长、损了根本,更是没有什么治疗之法。
不过,她后来又从一本医书杂记上,听说了一味草药,乃是至炎之物绛珠草,与寒冰果恰是天克。更是灵花异草,可疗湿骨、去寒毒,服之对身体大有益处。
换言之,若有治疗之法,这绛珠草,几乎是唯一的希望。
而她好不容易在紫熙灵气较为充裕的瘴雾森林中寻到几株,用灵泉浇灌,又派人小心翼翼看顾着,就等着灵草成熟的这一天。
眼看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她当然要赶过去,亲手将草挖出来,容不得半点差错。
换了个人,万一将根挖坏了呢?万一带回来的时候被人劫了呢?万一带回来的途中,它突然灵力溃散了呢?
变故太多,种一株灵草要十多年。天然的由于灵气贫瘠,都长得瘦瘦小小;她只种了这么十几根,万一出点儿什么闪失,再耗不起十多年——再说就算她耗得起,她皇弟还有希望吗?
咳,所以,剿匪当然没有这件事重要。但是太傅的态度同样强硬,莫说是去拔根草,哪怕她能去拔下东月国昏君的项上人头,他也会坚持让她去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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