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艺没有吃完的螺蛳粉,有几根趴在了楠总的脸上,顺着汤水迅速往下坠落。
我偏过头去,躲避她呼过来的巴掌。她揪住我衣领和项链的手一松开,我的呼吸就顺畅了很多,我有了很多元气。
陶楠再次扬起的手,被从后厨赶过来的陈叔拉住了。
陈叔示意我赶紧离开。
欧艺想拉住我,但被陈叔喝住了。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陈叔,我这位专门下螺蛳粉的工作搭档,老帅了,他紧紧地钳住陶楠的手腕,使她动弹不得。
我想,陈叔一定很生气吧:我下的螺蛳粉不好吃吗?敢不吃完?哼,活该倒你脸上。
我坐到阶梯教室里,心还在扑通。我在想这个莫名其妙的事是如何发生的,是欧艺找陶楠来的?很明显,是陶楠来警告我,让我远离欧阳的。
果然,欧阳很快打过来电话,问我在哪里。
我说就在这个大学里,在这里上班,打工。
我补充了“打工”两个字,语气上也做了强调,我是想证明我这个合约女友,只存在于合约上,在现实中,我和他门不当户不对,求放过,求他现实中的女友放过。
没想到,他“哦”了一声,什么也没有问。只说,晚上需要见个面。
看看,合约女友,永远是“需要”见面,而不是“想要”见面。需要,是在履行合同,想要,是情感需求。
自从进了这个大学,做了旁听生,我感觉我分析问题的能力越来越强了。遇见问题后,也不再埋怨不再抱怨,而是努力寻求思路,来解决问题了。
但欧阳的话,让我还是有些失落。起初,我以为他是打电话来为他的妹妹和女友兴师问罪的。他一定会说,杨铁柱,没想到你那么没素质,居然把螺蛳粉汤倒我女友的脸上!
我猜想欧阳打这个责怪的电话,是欧艺告诉他的,欧艺肯定会说,哥,你那个女朋友,根本不是叫珠珠,而是叫铁柱,她在我们学校食堂,就是个卖饭的。今天我和楠姐在这里吃饭,她欺负我们,还把汤倒楠姐身上,哥,你一定要给我们出气呀。
但是,欧艺并不敢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给她哥。
因为这是我工作的地方,你陶楠,来我工作的地方,发生了冲突,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想找事。
何况,还有监控呢。
如果这事,谁敢造谣我一句,我就报警让他查监控。
所以,今天这事的来龙去脉,陶楠和欧艺,你们俩肯定是给欧阳说一半,憋一半。
但是,欧阳却什么都没有问,难道欧艺没有给他告我的状?
上课铃响了,铃声欢快又舒畅,教授踩着轻快的步伐,走上讲台。
我赶紧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咬着笔,嘱咐自己,投身学习的洪流,忘记刚才的不快。
一时间,我沉醉于文学的魅力,没有繁琐世事,没有生活的压力,真的很开心。
没有参加过工作的人不知道,没有比上学更容易的事了。
但是,我还是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
下班了,我习惯性地抱着书本走出校门。夕阳像熟透的的果子,把诱人的色彩洒在学校的围墙上,我遛着墙根走,准备去搭乘地铁。
两个年轻人拦住了我。其中一个,一下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机,一下又抬头看看我的脸。
“你是……杨铁柱?\"怀疑的语气,刺挠人的声音,好像在核实手机上的信息。
另一个人,一边伸手挡着我,一边把头凑过去看,最后他说:
“不是她是谁!”
我不敢承认,目测两个不像好人。我看看四周,人行道上倒是有不少来来往往的人,但他们都侧身而过,行色匆匆,没人停下来关注我。
“大哥,有什么事吗?”我压住紧张的语调,近乎谄媚地问。
“哟,小嘴儿还挺甜。”拿手机的那个人,说着话就欺到了我的身边,一股轻微的狐臭味擦过鼻翼,同时,有个硬硬的东西抵住了我的腰。
“大哥,有话好好说,这里到处是监控!”我企图吓唬他们。
“监控再牛,也没有我的东西快!”硬物又往前顶了顶,我感觉到钝痛,也许是心理作用。
“大哥,您得让我死个明白吧?”我强调了“死”。如果真要死了,明白不明白又如何?我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得“死”。
“长那么漂亮,怎舍得让你死呢,大家玩玩而已。”好像他的声带是一根生锈的铁针,发出的声音就像麦芒,真的刺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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