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霍光家族。这马车坐的是谁,是霍光本人吗?还是霍氏家族中其他人,亦或只是霍氏家族的仆?刘病已不知。不过,刘病已却知道,无论是哪一种,他和戴长乐都惹不起。
“看清楚了没?看清楚了还不让路?”那赶马车又厉声喝道。
刘病已便要拉着戴长乐走,可是戴长乐此时却犯了倔劲,他甩开刘病已的手说道:“看清楚了又怎么样,不就是个狗字嘛?我可没有给狗让道的习惯啊!不过话说回来,只要你向我道歉,我还是可以给你让道的!”
“你……”马车夫大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说罢那人又甩起马鞭子朝戴长乐抽过去。
“啪!”鞭子落到戴长乐身上,与之相伴的还有他疼得咬牙的声音,可他仍未挪动身子。
“啪”又是一鞭抽过了,这一下比之前那下更重,且抽在他大腿上。饶是戴长乐死要面子,也这一边挨了之后,也疼地倒在地上,捂着被鞭打处嗷嗷叫。那马车夫见此情形并未收手,仍扬起鞭子。眼见鞭子又要落在戴长乐身上,一个声音打断道:“当街持鞭打人,成何体统?”
刘病已和众人听了声音后都转头去看,只见不远处一个白衫青年正缓步向他们走来。此人身材高挺,气宇轩昂,虽不知其来历,但也可以猜出其非等闲人物。
“你又是谁,敢管我们霍家的事?吃了熊心豹子胆吗?”那赶车怒喝道。
“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是你,而不是我!”年青人说道,说到这里在,他眉毛一紧,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你张口霍家,闭口霍家,车内的人与霍家有什么关系?是霍大将军本人吗?还是霍大将军的家人霍禹、霍山、霍云?我看都不是吧,这些人无论哪一个出行的排场都比这大,坐的马车也比这奢华。而且他们此刻都在长安,不可能来邯郸。我看这车中人,充其量不过霍家一奴仆,又或者连奴仆都不是,只是一个狐假虎威的冒牌货。”
这青年人语声虽不大哦,但说话却是有理有节分析地头头是道,而且自带威严,众人听了无不感佩。那赶车人显然是被青年人的话戳中了,他语声颤抖地问:“你,你胡说什么啊,,我们家老爷是如假包换的霍家的亲戚,怎么可能是冒牌货呢,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年青人一笑说道:“是你胡说八道还是我胡说八道,我写封信给霍大将军问问便知。我要告诉他有位自称霍家亲戚的人,在邯郸城的月下街当街用鞭子抽人,我看霍大将军到时候会不会派人把你们抓起来?”
“呃……”赶车人支吾着说不出口。这时一直坐在马车里的人终于开口了:“敢问阁下是何身份?”那语声沉着有力,听声音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
“我是何身份,你还不配知道!”青年人淡淡地说道。
青年人说完,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大家都在屏气凝神地等待,唯有那青年仍是一脸淡然,仿佛是成竹在胸似的。
“阁下多有得罪,还望海涵,我们走吧!”车中人说道。
“是!”马车夫答应道。
随即,马车夫甩动马鞭,马车随即转向,朝来时方向疾驰而去,很快便消失不见。
马车完全消失后,众人又都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都是在夸赞这位青年男子好气度好口才。刘病已和戴长乐呢,心中也对这位青年是既敬仰又崇拜,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而当事人自己呢,则似乎对这些赞叹以及崇敬的目光毫不在意,他仰着头,闲庭信步一般径自朝着月下街的出口走去。
刘病已和戴长乐一直望着他的背影发呆,好久才意识他已走的远了,忙快跑几步,追上去问道:“恩公留步,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兰陵萧望之!”青年人留下这句,便信步离去,再不肯多言。刘病已望着他背影消失在街转角,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在心中默念着“萧望之”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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