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遗诏”石显拿着诏书激动地大喊道。
“遗诏”这两个字可谓份量十足,一下子把正在哭泣的众人,从悲伤中拉了出来,众人纷纷止住哭声,并把目光投向石显。
王绮云命令道:“石公公,你是服侍陛下多年的太监,陛下的遗诏就由你来念。
“是,谢皇后娘娘!”石显说着开始念遗诏的内容。
“朕起于寒微,十七岁蒙大将军霍光和众公卿赏识,继位为帝,如今二十有六年矣。虽说朕即位以来兢兢业业,治理国事,自认无愧于祖宗,无愧于天下百姓,然人寿终有期限,朕自知不久于人世,特留此遗诏,以定社稷。”
“太子刘奭乃朕与发妻恭哀皇后许平君之子,素来仁孝,自参与治理朝政以来,并无过错。朕死后,由太子刘奭继承皇位。封侍中史高为大司马兼车骑将军,封太子太傅萧望之为前将军光禄勋,封太子少傅周堪为光禄大夫,三人同为辅政大臣,都兼领录尚书事之职。望三人同心协力,尽心辅政,辅助新君,延续大汉天下的繁荣鼎盛!钦此!”
石显念完遗诏,把诏书双手递给皇后王绮云。
刘询的遗诏关系在场之人今后的命运,所以石显念诏书时,众人都是竖着耳朵认真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待石显的诏书念完,众人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自是有的人欢喜有的人愁。欢喜的是王绮云、刘奭、史高和萧望之,愁的自然是张婕妤和刘钦。
刘询的遗诏中对张婕妤母子半点安排都没有。他难道不知道他们母子一直觊觎帝位,早已被太子和皇后记恨。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一死,他们母子必不好过?
不,或许他知道,只是他所剩时日无多,已经无力改变局面了。
再说,为了大汉天下,当年汉武帝刘彻牺牲了钩弋夫人,如今他牺牲这对母子又算得了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这遗诏有问题,这遗诏有问题!”
张婕妤不敢相信刘询在遗诏里半个字都没提到自己,也没有提到儿子刘钦。她一边说,一边扑向王绮云,准备去抢她手里的遗诏。
可王绮云也不是傻子,她早有准备,当张婕妤向她扑来时,她侧身往旁边一闪,然后,用力狠狠地甩了张婕妤一巴掌。
王绮云这一巴掌力气不小,几乎是集中了这十多年来她受的一切委屈。张婕妤被这一巴掌抽翻在地,脸上立即出现五道血红的手印子。
“你,你敢打我……”张婕妤捂着滚烫发热的脸愤怒地说道。
可还没等她说完,王绮云便破口骂道:“你这贱人,迷惑陛下那么多年,还不够吗?如今陛下驾崩了,你竟敢质疑陛下的遗诏,你这是找死!来人,将这贱人拉出去就地杖毙!”
“是”几名禁卫听令将张婕妤拖走。张婕妤不肯,哭着拼命挣扎,可惜终究还是被拉走了。很快,不远处的树林传来张婕妤的哀叫声,显然她正在受刑。
“娘,娘……”刘钦听母亲正在受酷刑,心如刀绞。
他瞧了瞧王绮云,又瞧了瞧在场其他人,最终目光落在了哥哥刘奭的身上,当即扑通一声,跪在了新帝刘奭面前。
“皇兄,皇兄,弟弟知错了,求求你,求求你,看在你我同胞兄弟的份上,饶了我娘一命吧!我可以不做淮阳王,只求皇兄能饶我娘一命!”刘钦跪在地上一边磕着头,一边含着泪苦苦哀求道。
面对刘钦的哀求,刘奭脸上平静无波,他冷冷地瞧着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的刘钦,直到他额头磕出血,才淡淡地开口道:“好弟弟,朕也想放你娘一马,可是你娘犯的可是质疑父皇遗诏这样的死罪,太后娘娘已然震怒,朕又如何能徇私放人呢!”
“不过,你放心,朕自幼便以仁义立身,你过往虽有错,但朕不会追究,你安心回淮阳国去好好歇息,朕会为你选个好国相!”
刘奭说着,转向史高命令道:“史将军,朕的王弟在长安待得够久了,依惯例,早就该就国了。你派些人把淮阳王送回淮阳国去,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臣领命!”史高答应道。
他随即便带着几个人,把跪在地上的刘钦,强行架走。
看着刘钦被拖走,向来不爱笑的刘奭,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
刘奭得意了好一阵子,这时太监石显提醒道:“陛下,该回宫准备登基大典了!”
“嗯”刘奭点点头,随即去瞧已经升为太后的王绮云。
只见王绮云正把刘询搂在怀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奭走过去,在王绮云身边俯下身轻声说道:“母后,该回宫了!”
“嗯,你先去吧,我在这儿待一会儿,你父皇冷落了我一辈子,到死了终于是我的了,没人再来跟我抢啦!”王绮云说道。
刘奭听了王绮云的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即带着众人离开了,墓园里只剩下王绮云和少量的随从在场。
刚才还热闹非凡墓园,一下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一道彩虹出现在墓园之上,小鸟叽叽喳喳地庆祝着雨后天晴,两只蝴蝶绕着刘询飞来飞去,似乎是在为这个死人送葬。
墓园里静悄悄地,没人来打扰王绮云,她把刘询抱在怀里,闭上眼,在享受此刻的内心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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