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持续颠簸,人摇晃得厉害,有些人包里的东西都洒出来了。旅客哭的哭叫的叫,恐惧气氛笼罩整个客舱。
彭馆长那表情快哭了:“我儿子今年高三,我还没亲眼看见他考大学呢。”
程笙安慰:“刚才还有空姐走过去呢,空姐不慌我们也不用慌,空姐慌了我们还是不用慌,因为慌了也没用。”
谢聿辞跟着安慰:“对啊,空姐都没让我们写遗书,还有生机。”
彭馆长眼角泪光闪闪:“……”
谢谢你们啊,阎王夫妻。
好在有惊无险,剧烈颠簸了十几分钟后,广播再次响起,告知旅客,因为雷雨天气,备降到莫喀机场。
终于能降落,劫后余生的喜悦代替恐惧,机舱欢呼一片。
半个小时后,所有旅客在机组人员的安排下,进入候机厅。
彭馆长腿还是软的,发誓:“以后能坐高铁的我坚决不坐飞机。”
程笙还好,可能是谢聿辞总在旁边插科打诨,她恐惧不安的情绪没那么强烈。
“确实,还是在地面比较踏实。”
候机厅人不少,几人随着人流往前走,突然,屋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本来这样的动静在人声嘈杂的候机厅几乎无人在意,但或许是才经历了一场动荡颠簸的空中过山车,程笙的心还没有完全放回去,她下意识抬头望去。
只见钢铁架构的屋顶,灰色尘土和碎屑不停往下落。
谢聿辞余光瞥见她的动作,也往屋顶望。
“不好,顶要塌了!”
人群中不知谁用英文嚎了一嗓子,场面瞬间混乱,叫的叫跑的跑。
不过几秒时间,已经有成块的混凝土往下掉,谢聿辞神情一凛,抓住程笙的手:快跑!”
这是什么狗屎运气,才从空中过山车下来,人没缓过气候机厅又出事,几人拔腿就跑。
人群如同激流一般四处奔涌,声浪震动耳膜,所有人都无暇顾及别人,只管赶紧逃命。
程笙跑出去几米,忽地定住回头:“等下!”
“那有个小孩在喊救命!”
谢聿辞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瞳孔骤沉。一个带鸭舌帽的小男孩摔倒在地,他的父母应该走散了,根本没有人停下来拉他,数不清的脚从他身上无情踩过。
这么踩下去,小男孩会没命的。
谢聿辞几乎没有思考,将程笙的手塞给彭馆长:“馆长,程笙交给你了,快跑!”
“谢聿辞!”程笙气息不稳。
谢聿辞知道她要说什么,重重揉下她的头:“放心吧,我速度很快。摔在那里的小孩也是别人家的彧礼,不能不救。”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冲进人群。
良心和安全永远没有衡量标准,程笙不敢留在原地悲春伤秋,跟着彭馆长奋力往没有碎石掉落的地方跑。
她边跑边回头,却已经寻不到人群中的高大身影。
“砰”地一声震彻天地的巨响,几吨重的混凝土、钢铁架和玻璃猛地砸了下来。
程笙奔跑的动作戛然而止。
耳边喧嚣不止,眼前尘土弥漫,程笙站在一片灰败中,整个人不受控地抖起来。
坍塌的地方,就是她最后一次看见谢聿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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