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微微颔首,她素来分得清轻重缓急。
“放心,家里万事有我,朝堂风云诡变,自己多小心些。”
二人如坊间最最普通的夫妻一般,一递一句又絮叨了会儿。
宁肃换了外面的朝服,随口叮嘱道。
“缺什么短什么打发人去宫里吱一声,若是受了委屈也别忍着,叫人去递个信儿,我自会想法子处理。”
沈南乔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
“昨天那一出之后,谁敢给我委屈受?皇上亲自驾临,这府上个个是看人下菜碟的好手,她们怕不是得忍着我吧?”
宁肃被她的语气逗笑,故意道。
“厂臣夫人厉害,也不知谁昨晚两杯酒下肚,便醉得人事不省了,若非我刚好在家,怕是要出丑的。”
一瞬间把记忆拉回到昨晚那个尴尬的记忆,彼此都沉默下来。
沈南乔脑子活泛,转身把挂着的大氅拿下来,亲自给他披上,语气不知不觉服了软儿。
“这两日我不沾酒就是了。”
宁肃低头看着她鸦发中间的发旋儿,轻叹口气。
“有什么要问我的,就趁现在问。”
沈南乔微偏了偏头,像是在看外头飘落的雪渣子。
顿了一顿,才将视线收回,深吸口气。
就在宁肃以为她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小姑娘却风马牛不相及地神来一笔。
“你瞧见我放在博古架上那个泥人儿了吗?”
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厂臣也愣了,他清清嗓子。
“你就打算问这个?”
沈南乔抬起头,两人目光撞个正着。
“你以为我要问什么?”
十六七岁的姑娘年轻鲜焕,表情带了点难得的狡黠,在晨光里愈发显得如玉石一般剔透。
此时正眉眼弯弯地看他,似乎很为自己的以退为进得意。
宁肃未免失笑。
姑且不论这些人情世故,单是年纪,他就大了她差点一轮,小姑娘那点心思,就像放在明面上一样直接。
他瞧了瞧外头的天色,明知这不是最好的时机,但还是开了口。
“不管你在别人那里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总之不是传言说的那样。”
沈南乔没料到他主动挑破了这层窗户纸。
平心而论,自打从太后口中听说宁肃曾经有个谈婚论嫁的姑娘之后,她有时候确实会生出隐隐的不安。
大约是因为之前太过笃定,笃定他前世心里头那个人就是她。
所以当知道在她之前确实还有个人之后,那点不安总会时不时冒出头来。
“那应该是怎么样呢?”她微微歪了头,“你说,我信你的。”
宁肃盯着她的眼睛,确认小姑娘不是在说场面话,于是徐徐把压在心底许久的那句话说出了口。
“我确实跟九王妃谈婚论嫁过,心里也确实曾经有个人,但不是她。”
小剧场
沈南乔:很好,前面的还没解决利索,这又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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