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出一招万剑归宗,只见无数剑影刺向蒙面男子,蒙面男子始料未及,来不及躲避,手臂被划出几道伤口。李岩的心中更是大骇,料定此人的武功之深,恐怕只有师兄能和他一战。
“有意思,原来你是云隐道人的弟子,我还以为云隐只收了一个徒弟。”男子冷笑着说。
万剑归宗本是雾隐门内室弟子的招数,只因师父云隐道人看到李岩颇有天赋,偷偷教了他,旁人受了这一剑,早已万剑穿心而死,可是这名男子却只是受了极轻微的伤。
“既是江湖之人,怎么管起朝廷上的事。”李岩冷冷地说。
“雾隐门不也是身在江湖,却收了朝廷的走狗!”男子很是轻蔑地说。
白衣男子不理会李岩,稍运内力,只见一把短剑飞快刺向李岩,李岩转身躲避,男子趁机再次跃上马车,李岩暗骂自己疏忽,正准备上前,几名男子冲上来阻止他。云萝身边的侍卫冲上前与白衣男子打斗,但是都不是白衣男子的对手,白衣男子几招之内就轻轻松松解决了他们。奶娘冷不丁扑上去,试图阻止他,白衣男子一愣,没想到有这么自不量力的人,正要出手之际,却见那小公主猛然将奶娘推下马车,寒光一闪,拔出匕首就刺了过来。
正在此时李岩一招天外飞剑,利剑直直的飞冲下来,白衣男子斜身躲避,长剑定在车门上,云萝吓得连忙回身躲进车内,李岩上前,拔出佩剑,和白衣男子大战。
云萝听着外面的惨叫声,正在六神无主,忽然像是下了决心,冲出马车,拉起缰绳,狠狠地抽了一下马儿,马车飞跑起来。
白衣男子并不恋战,飞身追了过去。李岩见此情况,迅速解决掉身边的几个蒙面人,吹了一声口哨,追云跑了出来,李岩翻身上马,骑着马跟了上来。
剩下的劫匪,开始有秩序的撤退,可是宫廷的护卫也是经过训练的,只有几个侥幸逃脱,虽然抓住了一两个活口,他们却马上服毒自尽。
云萝驾着马车一路飞奔,李岩骑着追云很快就追上公主,白衣男子却消失不见了。李岩跳上马车,试图让马车停下来,就在这个时候,白衣男子从山头跳到马车顶上,李岩起身拔剑冲上去。
马车奔跑着,云萝拽着缰绳努力掌控着方向,到了一个岔路口,马儿受惊,竟慌不择路的上了青峰崖,云萝被颠簸的几次撞到车门上,直撞得头晕眼花,两眼冒金星,不被人杀死也被这马车颠死了。车轴几乎贴着悬崖边,细碎的石块从悬崖上坠落到崖底,有几次马车差点坠落下来,幸好李岩在一旁时不时的拉一把缰绳。
头顶不时的传来打斗声,这些人是铁了心要她命!云萝心里无比惊慌,她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却没有主动害过任何人,为什么有人非要置她于死地。
李岩逐渐把白衣男子逼入死角,忽然白衣男子一个倒挂从车顶跃下,跳到云萝的面前,一把扯下她的面纱,待看清云萝的长相后,心中大骇。云萝慌作一团,趁着白衣男子愣神的瞬间,再次举起匕首刺向他,却被他灵巧的躲开了,这时李岩飞快的从车顶下来,飞剑横刺,一手将云萝护在身后,将她推进车厢内,两人随即又打斗起来。
没有人控制马匹,马车开始疯狂的奔跑起来,云萝在车厢里颠的七荤八素,她推开车门,发现李岩和白衣男子都不见了,马车直直地撞向悬崖,云萝抓起缰绳,但是怎么努力都不管用了,她想从车上跳下来,可是马车的速度太快了,周围都是巨大的石块,跳下去无异于送死。
忽然间,一道青光闪过,马车的缰绳生生被切断,一个身影不顾一切地冲入车厢内,云萝只觉得腰间一软,有人拦腰抱住她,死生一瞬间跳出车厢。
云萝吓得双腿发软,死死地抱住那个人不放手,待镇定下来,一把推开他,双手紧握匕首,战战兢兢地威胁道:“不要过来,我宁死也不愿受辱!”说着就要拿匕首自刎。
男子飞刀而起,一把打落云萝的匕首,面向云萝看着她,眼睛极是温柔。
“魏先生!”云萝双腿一软,扑在地上,心中的恐慌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魏周连忙弯腰扶起她,看着她的眼睛,似乎下定决心地问她:“云萝,你可愿意跟我走?”
“走?去哪里?”云萝抬头看着他,眼神迷茫。
“先生的大恩大德,云萝没齿难过!只是身在其位,不得不肩负起责任,我虽比不上皇子金贵,可是如今却关系着两国百姓的安危,纵然心中万般不愿意,云萝却不得不去。”云萝回过神来,连忙推开魏周,后退几步跪在地上,叩谢魏周的救命之恩。
魏周单膝跪下来,伸手托起云萝的下巴,看着她的这张脸,看着她的眼睛,刚刚还是惊恐万分,此刻已经波澜不惊,有些生气地说:“你知道什么是生气,什么是害怕,什么是拒绝吗?你可以不做这个棋子,不淌这趟浑水的。”
云萝呆愣在那里,自小到大,这是第一个人告诉她完完全全可以去拒绝,可以随心所欲的的生活,可是习惯很不容易改变,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应该怎样为自己活着吧,她生下来注定就是要当一枚棋子,这一瞬间她应该嚎啕大哭,可是理智却在告诉她不能去软弱!
二十年前,那个女子也是这样去了陈国,再也没有回来,世上若真有轮回,为什么她还是选择了同样的一条路!魏周放开云萝,站了起来,立在斜阳里,当初他无法阻止,现在依旧无能为力。魏周带上斗笠,从云萝的身边走过,只留给云萝一个模糊的背影。
云萝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泪水似决堤一般落下来,任凭她怎么擦拭都停不下来。
“公主!”李岩大声叫喊着,云萝没理他,走到悬崖边上,她望着远处波浪翻滚的长水,夕阳的余晖落下,仿佛刚刚经历过战场的厮杀,鲜血染红了整条长水,赤水一片。崖畔的风吹拂着云萝的长发,红色的嫁衣在风中舞动着,余晖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珠,万分地惹人怜爱!
李岩失神地望着云萝,连忙又慌张的低下头,“末将护驾来迟,请公主恕罪!”
云萝看了看李岩,又回过头望着长水,缓缓地说道:“你看长水,像不像染了鲜血,大玉,北燕,所有人的血都流进长水。”
李岩站在云萝公主的背后,注视着远处的长水,这是李岩第一次看到满江通红的长水,“正如公主所说,确实像染了鲜血。”李岩笨嘴拙舌的回答,云萝苦笑一声。
“那边就是大玉,李将军你有没有仔细看过大玉的景色?”云萝转过身,望着身后大片林木葱葱的山河。
“公主,我……”李岩不知道如何答话,他觉得今天的公主和他平时认识的那个公主完全不一样,她仿佛一下子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变成了一个愁容满面的少妇,也许公主心里并不想去和亲,李岩在心里想。
“云儿!为什么你非要这么做?”李岩终是忍不住了,万千的思念此刻都只有这一句话了。
云萝回头望着他,眼睛闪着泪光,倘若不去和亲,此刻父皇该给他们赐婚了,那一边她都不能选!
“李将军,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云萝莫名其妙地问出这一句话。
“我当然知道,你是十公主,是云萝,若是没有那一战,你要嫁的人是我!”李岩地声音有些嘶哑,云萝看着他,半年前那个意气风范的少年一瞬间长大了,眼睛里揉进了沧桑。
“你刚才也说了,我是公主,你忘了,我是大玉的公主,然后才是云萝,李将军终究还是不知道我是谁。不过这些都不要紧,将来的人们只会记住这个公主,她叫什么名字都不重要。你对我的情意,我自然知晓,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是我们没有缘分,而是我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你。若是我不去和亲,不管喜欢与否,我都必须嫁给你,可是感情是不会骗人的,我不想骗你,你对我的那份心意还是趁早死了吧!要怪你就怪我狠心吧!”云萝看着李岩说。
李岩呆愣住了,无数个念念不忘地夜晚,竟然全是自己的单相思,他看着云萝的背影,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可是他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忽然对着天空哈哈一笑!
这怪异的一幕吓了云萝一跳,李岩吹了一声口哨,追云跑过来,他大步上前,一把抱起云萝,把她放到马上,飞身上马,狠狠磕了追云一下,带着云萝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看到李将军带着公主平安回来了,整队的人马都松了一口气,何秀跑上前,搀扶着云萝下马,云萝看着人群问道:“奶娘呢?”
“奶娘受了惊吓,在另一个马车里休息。”何秀回答说。
“我去看看她。”云萝说着就朝奶娘的马车走去,何秀在后面跟着她。
“周田,报一下具体的情况,另外今天在青崖渡修整,明天渡河。”李岩对身边的一个侍从说道。
“是,我方损失十一人,敌方八人,随行人员无一人受伤,财物不曾丢失。”周田大声的报告着损失情况。
“下去吧”李岩说道,然后起身向青崖渡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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