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经理居然能道出自己的姓氏身份，多看了他一眼。
上海这地方，真是不缺机灵人，连个百货商场的经理都是人精。
六楼明显没什么人，清清静静，柜台里的东西都是洋牌奢侈品，专供那些有钱的夫人小姐。
那些太太小姐们尤其喜欢购置法国香水与化妆品。
有沙发区坐着休息，经理亲自向她推荐。
“春小姐，这是法国进口的高级香水，一个月只供一瓶。”
雾面玻璃瓶里是粉色的香水液体，瓶口是气囊喷雾的款式，古典精美。
沈霆州深坐在沙发一边，手臂搭着靠手，食指和中指夹着根没点上的烟，两指抬了抬。
孙副官立即会意，对经理道：“包起来。”
经理笑开了花，连忙让人展示其他的稀罕物昂贵货。
沈霆州立起烟，捏着烟身尾端节奏规律地点在掌心。
“今天初次见面，就当是我送给春小姐的见面礼。”
既然是见面礼，也不是不能收，只是……
“多谢沈少帅。”
他称春小姐，她自然称沈少帅。
界限分明。
“显麟哥，她是谁？”
一声突如其来的质问从电梯口传来。
如此亲密的称呼，和……对她的质问，春念人为之侧目。
女子眉眼娇纵，以目下无人的姿态将同行的人甩在身后，粉色花边领小洋裙，绑带玛丽珍鞋，也都是当前流行的款式，像个被宠坏的富家千金。
孙副官眼观鼻鼻观心。
沈霆州撩起眼皮，不动声色，看的是春念人。
小高跟哒哒哒快步过来，往沈霆州身边一坐，侧过身不高兴地看着春念人，上下将她打量，更不高兴了。
“你谁啊？”
在张二小姐眼里，春念人的穿着打扮很是时髦洋气，不是落魄户，姿态做派也不像被沈霆州养着的女人，一张脸电影明星似的，又没见过。
怎么看都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不用别人来介绍，春念人很客气的自报名姓。
“春念人。”
她大大方方的倒是让张二小姐面上更不好看，因为显得她更无礼了。
姓春？张倩颜本来也要去春家晚宴的，但知道是要给沈霆州相亲后就生气没去。
她知道春念人是谁了，可春念人三个字，每个字都让她不痛快。
更何况还在这撞见她跟沈霆州私下相处。
“你跟显麟哥什么关系！”
她照旧叫得亲密，问得无礼。
春念人微微弯唇，张二小姐确实娇纵横气，知道自己是谁还能摆出这副态度。
她很得体地站起身，举手投足自有一股大家雅量。
“刚认识的关系。”
她如实回答她，转身看着经理殷勤端来的展示盒，抬手取起一块表。
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优雅，拇指压着皮表带，表盘顺搭在纤长食指上，是一只男款瑞士表，精密的工艺美学，奢侈又不张扬。
“记在我单上，这是我回赠沈少帅的见面礼。”
一晚迎来了两位财神爷，经理拿着账折子，整个人容光焕发。
“好的春小姐！”
张二小姐却看不惯她这样不将自己放进眼里的姿态，傲气将人拦下。
“等等，我也喜欢，这块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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