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定北忙推拒,他很识相的。
“我可不敢跟病人抢汤喝!”
沈霆州合上书放在枕边,闻言挑起眼皮,睨了他一眼。
蒋定北忍笑摸了摸鼻子,看着春念人放在一边的文件。
“春小姐等下要去哪办事?”
“育心福利院,近来时局不稳,福利院多了很多孩子,福利院物资匮乏,在帮忙募捐。”
说着春念人话音一转。
“听说蒋少名下经营着一家棉纺厂?”
人都问到这了,蒋定北又不是听不懂,笑着点头。
“是有一家,我舅舅在管,不过我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你就说吧,要些什么,就当我也当回善人。”
春念人早就想好了,开口道:“三百件冬衣。”
看着要的多,其实福利院里都是些婴幼儿和半大的孩子,不像大人穿的费用料,现在也正值热夏,没到冬天,这些不是紧缺货,不难。
这些对蒋定北而言也确实不是什么难事,他应下了。
“行,我让他们准备,过几天派人送去。”
“那我替福利院的孩子们谢谢蒋少。”
虽然知道以蒋四少的阔气,不会将这点东西放在眼里,但人行好事,自是善人。
福利院的孩子日益增多,因为乱世天下,常有因为养不起或者不想养被丢弃在福利院门口的孩子。
院长维持不下,找到妇女文化协会会长史英女士帮忙。
史英女士想了许久,毕竟个人资助只能维持一阵子,福利院每天都是上百个孩子一日三餐的开销,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孩子饿死。
最后找上了春念人,希望能借由她的身份和名誉度呼吁社会捐款。
这几天春念人都在忙这事,刚刚孙副官说蒋定北在,所以问一问。
他能资助一批冬衣,福利院今年冬天的情况又会好很多。
蒋定北看向沈霆州,更好奇他捐了多少。
“春小姐送的汤你都喝了,你捐多少?”
沈霆州喝了小半碗,手里拿着碗。
春念人当然不介意宣扬沈霆州的善举。
“少帅捐了一万大洋。”
蒋定北啧啧两声,看着稳坐钓鱼台的沈霆州,笑道:“那还真不少!既然这样,春小姐,我就再捐个五千。”
春念人目的达成,微笑语气万分温和。
“感谢蒋少慷慨解囊。”
蒋定北就是单纯来看一眼沈霆州的,因为还约了朋友去骑马,沈霆州汤还没喝完他就走了。
春念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伸手拿过沈霆州之前翻的那本英文诗集。
倒不是她不问自取,而是这本书是她的,前两天孙副官找她借了几本书,说给沈霆州打发时间。
她背着窗户,外边清晨的光散在她乌发上,淡淡的光辉。
“the world puts off its mask of vasto its lover.”
“It bees small as one song, as one kiss of the eternal.”
她的诵诗声音韵优美,冷静优雅。
沈霆州耳边犹如有羽毛拂过。
他放下碗,靠在床头静静地聆听,也静静地,以暗藏某种情绪的目光专注看她。
强烈的,想拥有。
强烈的,在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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