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中实际用了多久的时间,如果是几天还罢了,若是如幻境的时间一样长达几个月的话,不知道外边会变成什么样子。
当初苏陌向苏珞保证的是1个月的时间,我们路上就用了20多天。那么,加上幻境中的实际时间,至少已经有半年过去了,即使我拿到了涎灵草,外边说不定比这里更加混乱。
我心急如焚的想着,眼前闪现出苏陌修长的影子,他手抚玉箫,回眸微笑,那副淡雅的笃定,让我突然镇定起来,心底渐渐澄明,浑身也充满了力量。我不再执着于靠近草丛,只随波逐流的游荡。而距离草丛的距离,居然渐渐近了。
水流端急,轻颜剑也随着水流,摇摆不定。我瞅准一个机会,轻巧的一闪,便砍下了第二支仙草。
如果此时有呼吸的话,我必定是长出一口气。我一个转身,飞速的朝幕石的甬道飞去,剑影倏然飘过,如一片云影,便匆匆的没入了黑暗之中。
风雷声渐渐远去,劈打的力量也渐渐消逝,当看到远方有光点闪烁的时候,轻颜剑已穿越了千万里路程。
剑影闪烁,我想冲到苏陌面前,我想告诉他,我拿到了涎灵草,他的心口病可以治好了。
但是我又害怕看到颜祁,我不知道面对他,我该怎样解释,我更不敢预测他得知真相后,会不会发狂。
但是,无论是欢喜还是难过,我们都要勇敢的面对,不是吗?
我想,苏陌有了涎灵草,必定更加坚强;而颜祁失去了可儿,也会慢慢走出悲伤。爱一个人,无论如何,生而不能得总要比死而不能得要痛苦的多。
生而不能得,便成为了人生的一种负担或者阴影,一辈子不甘心。而死而不能得,起码会在想象里安慰自己,不能得的理由是生死两隔。
想明白了这些,我顿时觉得心中敞开了不少,我就用这套理论安慰大师兄,想必他早晚能够明白。或许放下了一个人,便能在心里刻下另一个人。
我远远的看到白色光影下,两个人影长身而立。日光倾泻下来,将他们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好久不见,我的心竟然有些砰砰直跳,若不是我现在是剑身,我想我的脸也会有些泛起红晕。我好想扑过去,我觉得我离开苏陌已经有一世那么长,我太不习惯没有他的日子,我太不习惯一个人孑孑独行。便一个跟头落了下来,恢复了人形。
我躺在地上想伸出手,朝苏陌晃一晃手里的仙草,却酸软无力。原来,这趟旅行耗费了我太多的精力,我竟然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我望着天边的浮云,如纤尘不染的白莲花,静静的开放,雪白中漫过晕黄,是空濛的颜彩。云头里伸出两张脸,一张清冷峻逸,一张峨眉微蹙。
然后是娇脆一声欢呼:“三弟果然没有说错,这世上竟然真的有涎灵草。”
我脑子里糊里糊涂的,却仍有神智。这里的女子不出所料的话,便是苏眉,而旁边的人,难道是苏珞?
那么苏陌和颜祁又在哪里呢?难道我又进入了幻境?
我努力睁开眼,仔细的看去,是苏珞英俊修长的眉,紧抿的薄唇。我知道这是我从一开始就爱上的人,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相中的人。
我想问,苏陌去哪里了?怎么这里是你们在等我?但是却发不出声。
苏珞的声音柔软的仿佛春天的茸草,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这趟辛苦了你。你累了,先休息一会。”
我想抬手,想告诉他们涎灵草要留一支给苏陌。我想告诉苏珞,兄弟不能只有纷争,也要有友爱。这支涎灵草正是解开他们兄弟芥蒂的一把锁。
但是当我去找时,却惊的呆住,我身上哪里有两支,明明只有一支。
我仔细回想,应该是无方界内的纵横之力太过强大,我在飞出来的路上丢了一支。可是此时甬道已经封闭,没有了引路人,谁也不能再进去。
可是,只有一支涎灵草的话,那么苏陌的心口病还是没有着落。我们兜兜转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回到了原点:可儿死了,苏陌的心口病依然无解。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所幸的是还有一支带了出来,如果两支都掉了,我该怎么面对苏陌,怎么面对苏珞,怎么面对颜祁!
可是,我怎么甘心呢?我怎么能甘心呢?我仍是不甘心!
我心中激愤,怒火攻心加上筋疲力尽,嘴里一阵甜腥喷出,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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