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检全城的巡检使,自己这点职权和面子都没有?
郭信冷哼一声,指着院中的护圣军十数人:“缴了兵器,给咱们的人松绑!”
郭朴于是带着人上前,护圣军中有人不服道:“这就要把马军兄弟们在战阵上用命换来的军功夺去,纵是小郭相公,恐怕也不合规矩罢!”
“你说的是甚么规矩?”
“按照故例,阵斩生擒敌军厢都指挥使,赏钱万缗或金三十。看在小郭相公的面上,咱们只要这一份钱,剩下的其他人等便一起放了。”
这时,受绑者中一人闻言仰面怒斥:“受辱至此,尔等不如杀了我!”
郭信循声看去,这才看出说话的人就是解晖,只是他此刻被扒了甲胄,又丢了盔冠,一时很难将眼前的人与印象中用兵谨慎、老成持重的解晖联想起来。
郭信不言,当即大步跨下台阶,亲自上前为解晖解开麻绳,手中紧握刀柄的亲兵紧随其后,护圣军的人并不敢阻拦,只能任由他去做。
“多年以来趋走麾下,今日却令将军受辱,郭某实在惭愧。”
解晖重重叹了口气,借着郭信伸出的手臂站直身子:“为将如此仓皇失据,今后还有何面目复见本军将士?”
郭信环顾四方:“都是奸臣误国,将军奉命行事,并无大的过错,我会亲自请父亲宽宥将军及麾下受奸臣蒙蔽的将士,如何?”
解晖眼中盈泪,竟当众向郭信跪拜:“先为郭公所败,又为郭郎所救,解某不知当作何言,只有日后以死相报了。”
郭信将他扶起,一阵好言劝慰,这时郭朴等人亦已夺下护圣军诸人的兵器,将押来的奉国军武将一一解绑。
郭信扭头对着先前那最不服的人道:“你叫甚么名字?上峰是何人?”
“小郭相公是要挟仇报复卑下么?”
“哈哈!都是军中汉子,向来不在人后欺压同僚兄弟。不过先帝起兵之初,代州的首战先锋便是解将军,他为本朝征战数载,又是已故史公的亲旧,就算我今日不将他请回来,不日我父念及与史公的旧情也会保他,尔等又能如何处置?”
护圣军的人面面相觑,早无先前的气势。
“各军封赏自有有司裁定,今日之事我放过你们,下回捉了契丹或南国的将军,再来像今日这般有底气地找我讨要赏赐罢。”
郭信说罢不再理会他们,挥挥手示意郭朴将他们打发走,自己则与祁廷训将被俘的左厢诸将请到堂内。
诸将在解晖的带领下又是一番拜谢,郭信见他们模样凄惨,安慰一番后便令人送众人回家等候安排。
郭信处置了这桩意料之外的事,听祁廷训骂了一阵护圣军的坏话,见天色不早,遂送走祁廷训,吩咐郭朴去前面备马准备回家。
然而郭朴刚出去不久就折身回来,在郭信耳边耳语:“慕容延钊派人送来了刘铢家那女子,称带有重金为意哥儿请罪,是否把人请到后面去?”
郭信已准备起身的身子重新安坐下来,猜测刘铢是什么想法,这么明目张胆的美人计?可他早就在青州和刘四娘做过许多过分的事了。
郭信心里默默思索着,眼睛则盯着桌子上那捆刚从解晖身上解下来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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