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将军,幸会。”
郭信与他彼此执礼罢,当即反应过来,此人也是刚才部将们谈及的骤然上位者之一——范质。范质一直为宫中秉笔下诏军事机宜,外间传闻郭威是看重范质文采方举荐其为枢密副使,何故今日出现此地?
郭信不禁猜测,恐怕郭威与范质于私下早有交往勾结。
“父亲正在后面更衣,二郎先坐。”郭信依言在郭侗身侧坐下,兄弟二人刚说了两句话,便听见堂屋外传来了郭威强而有力的脚步声。
郭威身着紫服便装,进来后便抖落了披在肩上的厚重的披风,身后的侍者则敏捷地将披风接过,恭敬地立在门内一侧。
“不要多礼,坐。”郭威止住了要一同起身行礼的几人,随后大步走到首位安坐下来。
随即郭威的目光落到郭信身上:“二郎差事办得如何?”
“昨夜连斩数十人方止住抢掠,孩儿亦令部下继续在城中巡逻警戒,以防再生乱兵扰民。”
郭威颔首不再多问,有侍者奉上热茶,郭威细细呷了一口,随即屏退堂闲人,待侍者们闭门而出,郭威转而问起翰林天文赵修己近日天象与大雪征兆。
赵修己称大雪乃是祥瑞,随后细细谈论天象,并称:“紫微隐弱,有帝室将移之势,明公当鉴之矣。”
“诸军不愿再立刘氏为天子,我将如何?”
范质闻言断然起身:“如今衅发萧墙,祸难斯作,公奋志提戈,夷凶为社,如此大功大名,四海仰望,况公位极将相,已是居功高不赏之地,当依天命,天下乃归矣。”
范质出口果然不俗,单是一本正经的话就让人心生信服,也更加印证了郭信对范质与郭威二人关系的猜想。
魏仁浦也道:“主公之命,是天所与也。天与不取,悔何可追?望主公勿多迟疑,只需依先前议者施行即是。”
郭信随即听出来,郭威已不是第一回与他们三人,或涉及更多人密议称帝之事了,不过今日竟无一名武将参与,如此关头,显然郭威对在禁军中掌兵者亦无绝对的信任。
郭威捋着长须,这是他思考重大决断时惯有的动作,他的目光随即先后落在郭侗、郭信兄弟身上。
“青哥儿、意哥儿以为如何?”
郭信先看向郭侗,见兄长低头思索,一时并不作答,便微微沉吟,在心中斟酌了一番字句,开口道:
“阿父年富力强,又受禁军所拥、百官所敬。依孩儿愚见,数十年来,天子非兵强马壮、军民之心归附者方可为之,如今刘氏已无统驭四方之能。由此看来,阿父可为天子。”
郭侗这时也出言赞同:“父亲应世出图,澄波启运,如今践祚,是众望所归。”
郭威大笑,指着郭信兄弟向魏仁浦三人道:“古人有言,惟盛德者,其嗣远。见我二子,比之先帝诸子,可知德在我处呵!”
郭威随即告知兄弟二人,镇、邢二州已有心腹,不日将假奏称契丹主领大军南下,自己再领禁军出发征讨,路程当中将为众军所迫立为天子,届时大军呼啸南下,东京亦在王峻、王殷等人手中,大局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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