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时女仆将他引到就寝的后院,院内房屋里还亮着灯。这时女仆怯声提醒了一句,称刘四娘住在隔壁的厢院里。
郭信瞧了女仆一眼,没多说什么。
临近房间,郭信的内心一时无法平静。许久的离别之后,再见面前人仿佛会变得踌躇,大抵是出于时间带来的不确定性所致。
但郭信很快就将脑海里冒出的可笑想法抛掷一边,对自己的女人有甚么犹豫踌躇的。
郭信推门而入,带进了外间的一股冷风,屏风之后很快就有响动,玉娘已从屏风后探出了身子。
“郭郎……”玉娘的眼睛一见到她就红了,其中思念不由分说,但似乎又有不甘和埋怨。
郭信反手合上门,并拴上了锁扣。
“先前城中混乱,没有把玉娘接到我身边,玉娘在怪罪我?”
郭信一边说话一边走到玉娘身边,像以前一样把玉娘揽在自己的怀里,很有兴趣地观察着小娘微微发红的耳朵,还有鬓角的那些碎发。
“怎敢?现在外面都在传说郭相公要自己当皇帝……真如郭郎临行前所说的那些话一样了,妾又怎么敢怪罪一个皇子殿下呢。”
“对,我还说过待阿父登基,我要请阿父册封玉娘为嫔妃。玉娘无虑,这事我也记得。”
郭信微微一笑,轻轻嗅着玉娘发香,在她耳边轻语。只有在玉娘面前他才不必顾忌什么,外人眼中再忌讳的话,哪怕是自家还是枢密使的父亲日后可能会当皇帝这样的疯话他也可以对玉娘直言。
“郭郎知道我从未在意过这些。”玉娘嗔道,但脸上的喜悦却掩盖不住。
郭信遂拉着她坐在椅子上,让小娘继续斜坐在自己的腿上,上身倾倒依偎在自己的胸膛。
鼻尖靠近小娘的脖子,入鼻是熟悉已久的淡淡的清香,而郭信的手已经从小娘的腰间逐渐向上摸索。
这时玉娘的手却轻轻压在郭信的手上。
“隔壁还住了人,是谁?”
“刘铢的女儿。”
“前阵子顶替侯公为开封府尹的刘铢?此人不是与郭相公为敌?郭郎为何要留他女子在这?”
“说来话长了……不过不是很重要,我不会给她什么名分,玉娘若是不喜欢她,不与她交往就是了。等到阿父称帝之后,我能决定很多事,玉娘也将不再是寻常的妇人。”
“啊,”玉娘微微惊呼,随即像是想起什么,浅浅笑了一声,向疑惑的郭信解释道:“妾突然想明白一件事——自从听说郭相公的大军渡河之后,侯公府上的人快把我当做自己府上的夫人伺候了。”
“在此之前他们对玉娘不好?”
“并非不好,只是不像后来那样百般殷勤罢了。刘夫人对我就一直是很好的,还总向我打听郭郎的事儿。郭郎和她曾经……”
郭信顿时有些心虚得打断她的话,哼了一声:“侯益那厮是这样的,谁赢了他都倒不了。不说这些,今天我与玉娘还有更要紧的事办。”
“有什么事?”
“以前我心里总担心未来命运难控,所以每次和玉娘做事的最后都会出来解决,不过今后再也没必要了。阿父只有两个儿子,本家人丁太少了。”
玉娘一时没反应过来:“郭郎在说什么……”
“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去卧房里说。”
数年间一直受威胁灭顶之灾的压力和忧惧,直到郭信确认郭威已完全掌控局势,不日就将称帝改朝换代而终止。郭信发现自己眼下正有无限精力和抱负需要爆发倾泻,而前日和刘四娘的一番温存并不完全令他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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