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同样见花不见叶,与那彼岸花毫无二致,唯一的不同的也只有颜色而已。花瓣之下,一人正呼呼大睡,丝毫不在意糟蹋了这良辰美景。
也许是睡梦之中梦到了什么喜事,又似乎是这甜甜的花香沁入的梦的味道,酣睡男子嘴角突然泛起了莫名的笑意,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眨了眨,慢慢地他睁开了眼睛。
模糊之间他看到一片雪白,也许是梦中的雪白,他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迷迷糊糊地晃着自己的脑袋。
也许是起了作用,他陡然一惊,接着猛得起身甚至不免踉跄。再次席地而坐,任凭元神沉入泥丸之中,却再无法发现血眸男子的身影。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泥丸宫中血眸男子到底是谁?”
仿佛是在梦里,他见证了血眸少年的一生,可血眸男子又是谁?为何与他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那个身着凤冠霞帔的姑娘又是谁?为何与凤舞是如此相像?
众多疑问涌上心头,文轩心思杂乱却毫无头绪。
回想起与凤舞的点点滴滴,他心中兀自升腾起一股酸涩。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涌上心头,好似一双大手将他心狠狠握住,既踏实又压抑。
他总觉是陷在一张巨网之中,不知算是何种境遇,他猜测始作俑者便是梦中那血眸男子,却再也找寻不到他的踪迹。
他知道世上事情并不都一清二楚,更无全知全能之人。小马过河,一切唯有依靠他自己体味。如梦幻泡影南柯一梦也罢,一切如真也罢,他既然没有办法寻根究底,那也只能顺其自然。
人生何尝不是一场梦,梦中的虚虚幻幻,真真假假,又有何分别。纵然堪破此中秘密,又有几人跳出红尘,不染性空。
“世人常说四界中唯冥界鬼蜮最为玄奇神秘,或许这一切本该如此?”放平心态,他这才打量起周围。
河畔的白色,长长的宛若条带一般依附在河畔,他略感诧异,不由抬头远远望去,“之前在对岸所见的白色正是这些花朵吧。”
他在花下沉睡已久,心下好奇也未故作谨慎,轻轻俯身,伸手便去摘那一朵雪白。可手刚伸出又突然停住,转而伸向自己的怀里。
“咦?红花呢?”在怀里摸索了一番之后才悻悻叹息道:“或许真是一场梦吧!”
虽有些扫兴,他还是轻轻摘下白花。细细嗅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顺着鼻子流入胸中,接着流入他的奇经八脉,一股透体的清凉袭上心间。
也许是一瞬,又或者是一世,他只觉恍若隔世,恍恍惚惚、浑浑沦沦间,无思亦无虑,他的气息也随之绵长。
泥丸宫中,一道水幕悬照于内,九道神纹晦明变化,他顿觉五蕴皆空,四体皆暇。
半晌,他才悠悠转醒,四肢百骸如受清风拂过畅快无比。再看自身的境界已不知何时踏入了寻仙之境。如此突然,却又如此真实。
问道、寻仙苛于心境,三途河中的水鬼以魂魄为食,却也让他心境愈发空灵。常言道破而后立,绝处逢生,他虽不知此中来龙去脉,但经历如此凶险,得此造化亦是水到渠成。
一入寻仙若鱼归大海豁然开朗,“本以为这寻仙之境是十境之末,谁道只是开始。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咦?”似发现了什么,他惊疑不定。
“嘭”一团白色火焰已出现在他掌中,他看着火焰怔怔出神,只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他能感受到极炎真火的气息,但此时却已脱胎换骨,熟悉又陌生。
当初他收服极炎火灵时故意保留了它的灵性,一是以他的修为一时半会儿确实无法炼化它。二来极炎火灵毕竟是主动认主,他二者修为互补,相得益彰,他日未尝不可送极炎火灵一场造化。
哪想南柯一梦,极炎火灵已是昨日黄花。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真火之力,他说不出是何种滋味,只道是五味杂陈。
他修习离火诀,后来经极炎真火炼化,二者已水乳交融,不分彼此。但因同属后天之火,便存于肾脏与脉络之中。可此时竟已贯通心脉,在心肾经脉中循环起来。心肾相交下竟滋生一股生力。
他虽不知缘由,却也明白这是得天的造化。可他却并无喜意,这倒并非得便宜卖乖。他深知世上从不曾有免费的餐食,一切命运的馈赠不过是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修行之路本是求万物之法,得无上大道,逆水行舟已是艰辛,天上掉馅饼,怎让他不脊背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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