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的不愿坐到小桌旁,拿着自己的食盒,趴到了地上的蒲团上,开始大快朵颐,刘秀他们也各自捧了一个餐盒坐在了旁边。
绍渊突然觉得他们吃的那些无比鲜香,只好不甘不愿地打开自己的食盒,那熟悉的药味夹着米香味扑鼻而来,入口也一如平日的软糯清淡。
于是,绍渊看一眼大食盒的菜,吃一口自己的粥,看一眼吃一口,阴识见状,忍不住问:“安儿,你这是怎么了?”
“哎,不给我吃,还不许我看嘛!我看着吃,心里想着美味,就当是佐餐了。”
饭后两个小的一刻也闲不住,拉着刘秀他们要玩过家家的游戏。刘秀和阴识,为了争当父亲不当母亲而吵个不停。
绍渊只好提议让他们抽签决定,最后阴识悲催的成了母亲。
绍渊很快的给他编了个花环和项链,用细长的柳条和河边的各色小花编成,很是漂亮,阴识却戴得十分的不情愿。
矗立在一旁,含笑看着他们玩得开心的绍渊,不知觉的用手掩口,轻轻打了个呵欠。
柳辰把他拉倒躺椅旁,说:“少爷,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我们先回去,让舅少爷他们陪小姐们玩,第二个是你在躺椅上小睡一下。”
绍渊失笑的看着柳辰,道:“柳辰,你和师傅好像啊!好了,你不要担心,我真的没事,肯定是你在我的午膳里加了安神的药,我在这睡会儿,你去和他们说一下,让他们放心玩。”
清明时节,天气并不凉,玉带河边,暖风微微,绍渊和衣躺在已铺上软垫的躺椅上,享受着悠闲的时光,耳边时而传来丽华和绍湛清脆的童声。
两个小的见哥哥睡了,并没有觉得什么,刘秀和阴识却再也没有心情过家家了,草草的结束了游戏。
刘秀忍不住把柳辰拽到了一边,问:“绍渊的身体究竟是什么个情况啊?怎么会如此不堪劳累?”
“是这几天累了而已,还没有休息好,我怕有万一,所以在中午的粥里,放了些安神的药。少爷平素身子还好,在山上时,还会和我一起去伺候稻子呢!只是因为我在少爷病重的那段时间一直在他身边,有点被吓着了,所以有点草木皆兵,感觉少爷随时会有危险,即使他现在已经大好,我还是改不过来,少爷对我这个毛病也很是头疼的,你们千万不要被我影响了,少爷不喜欢身边的人把他当易碎品。”
两人这才有些释然,安下心来。
等绍渊一觉醒来,身边一片寂静,柳辰如影子般护在一旁,其余的人都在钓鱼,连绍湛边上新挖的一个小水坑里,也有一条三寸许长的小鱼在游着。
绍渊站起,披了一件薄披风,来到了他们钓鱼的地方。
刘秀抬头笑着说:“安儿,我们马上烤鱼吃吧!”
有些西斜的阳光映在他抬起的脸上,称出了一圈金色的光泽,如此热烈,如此纯粹。
“好啊,这可是舅舅的拿手绝活。”
……
申时之后,在柳辰的催促下,大家趁兴而来,兴尽而归,马车上两个小的仍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5,又是别离
一转眼绍渊已在家呆了十余日了。
这段时间中,他去刘秀家拜访一次,跟着阴识巡视铺面两次,又应阴识的请求,用了两天的时间,将折叠椅的图纸画了出来,阴识说要把它放在店里卖,憧憬着四方来财的盛景。
他还和刘秀下了一回地,把带回的稻种种下去,其余几天当然是留在府中陪着母亲和弟弟妹妹。
绍渊到家的第十日,农历三月十六,正是丽华的九周岁生日,绍渊做了一个上了发条就会自己跳舞的小人给她做生日礼物,让丽华开心了许多天。
又两日,林嬷嬷请邓君娘作主,让柳辰和小南成了亲,两人皆大欢喜。
快乐的日子总是飞快而过,又是在阴府门口,又如五年前那般的别离。
邓君娘拉着尹勤的手,一遍又一遍的交代着要好好照顾绍渊。丽华和绍湛一左一右的拽着绍渊,哭着不愿哥哥离开。小南柳辰则在一旁四目相对,此时无声胜有声。
可是,送别送别,终有一别。
“娘,你一定保重身体!丽华、绍湛,你们要听母亲的话,帮哥哥照顾好母亲,都要好好的,等哥哥回来!”
“小南,照顾好奶奶,自己也多保重。”柳辰抱了抱自己的小娇妻,心中不舍,又觉得有点对不起她。
仍是一辆双驾的马车,柳辰驾车,尹勤和邵渊坐在车内,小虎跟着车奔跑。
春天的柔风带着各种花香,将别离的愁绪渐渐吹散。
“姑姑,母亲渐渐的老了,而我作为家中长子,却无法承欢膝下,总觉……”绍渊无奈的叹了一声。
“安儿,你不要多想,此次夫人见你一切平安,觉得很是安慰,她心中最希望的就是你好好的。她明白,山中的气候、环境于你身体大有益处,不会有怨霾的。”
“母亲越是如此,我便越觉不安,可惜妹妹弟弟还小,家族众人也都在此处,不然我真想让他们和我一起去门中安居,我也好日日承欢膝下,以尽孝心。”
“安儿,来日方长,你的身体已越来越好,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不依赖赤泉和推拿了。到时不就可以回家常住了吗!此刻多思无益,不要忘了师傅的叮嘱。”
“姑姑放心吧,我说出来心中也舒服一些,不会让这些影响到我的身体的。”绍渊笑了笑,又看了看车外说,“姑姑,你看今日天气很好,也不见大风,我想出去骑马你可允许?”
“去吧去吧,走的慢些,不要颠着了。柳辰,给少爷解一匹马过来,你护好少爷。”
邵渊骑在马上,微风把他后脑未束上的头发吹的飘起,阳光照在他身上形成一个光晕,如同一个要羽化的仙人一般,俊美的那么的不真实。
尹勤看到这一幕,心中不是为何突然一颤,下意识地喊到:“安儿少爷!”
绍渊闻声,回头笑着问,“姑姑,怎么了?”
尹勤一下醒了过来,笑道:“没事儿,你要小心些,累了就到车上来!”
小半个时辰后,绍渊听话的回到了马车里,他还没觉得怎么样,倒是一直神情紧张地跟在他身后的柳辰累的不轻。
尹勤取出一块素色帕子,给邵渊擦了擦手脸,看着刚才他脸上的离愁已不见了踪影,安心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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