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黑窑厂郭可阳问林正:“京营离此处最近的军营在哪里?”
林正想了一下道:“在此处往南十里外的大红门,那里是神机营大营。”
“走,去神机营大营看看。”
两刻钟后,郭可阳便来到神机营大营外,营门处站着几个穿着明军红色胖袄,倚着营门懒洋洋的看门士兵。见到大批缇骑过来立刻显得惊慌失措,一听是皇帝来视察神机营,便呆在了原地,也没人进去通报。
郭可阳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这几个士兵。皆衣着破烂,军装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了,领口袖口黑的发亮,有个士兵的鸳鸯战袍甚至漏出了里面的棉花。所持长枪枪头皆锈迹斑斑,不知道多久没有保养过。
“营门值守的军官在哪里?”郭可阳对士兵问道。
三个跪在地上的士兵低着头,一个跪在前面的军士支支吾吾的道:“回皇上,营门今日应是张把总当值,张把总家里有事,今日没来点卯。”
郭可阳便不再理会,骑马直趋入营。来到营中大校场,到点将台上坐下。林正派人去营中官房里通知在营军官快过来面圣。
神机营的大校场非常宽阔,成一个边长大约500米乘500米的正方形。校场南面便是营门,营房环绕校场其它三面而建。
郭可阳望着眼前辽阔而空荡荡的大校场,可以想象当年明成祖朱棣的时代,神机营的军威是何等雄壮,不知道现在又会是个什么鬼样子。
其实无须抱有幻想,想想刚刚营门处的士兵,再看看眼前校场上四处野蛮生长的杂草。便知道神机营已如这大校场一样破败不堪了。
很快一群军官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装。
“臣神机营总兵,平江伯陈治安参见陛下。不知陛下驾临神机营,臣来迟,请陛下治罪。”众将来到点将台前跪下,为首的一名将领惶恐道。
“还不错,已经远远超出朕的预料了。最起码神机营的总兵还在营中坐营。朕还以为来迎接的将倌儿,最高的顶多是个千总呢!”郭可阳看着下面跪着的这群人冷冷的说道。
平江伯陈治安喉头抽一下,赶紧咽口唾沫润润喉咙,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回陛下,臣治军不严,以致,以致军伍松弛,臣有罪。”
“都起来吧,朕早就听说过京营怠惰的大名,估计五军营和神枢营也未必比你好到哪里去,朕今天治你之罪,那五军营和神枢营的又当如何呢?”
“擂鼓集合,朕倒要看看这京营的军伍到底松弛到了什么程度。”
陈治安起身赶紧令士兵去点将台两侧擂响大鼓,还不放心,又催撵跟随来的军官快去召集下面的各营头集合。
“咚、咚、咚”,点将台两侧各两面大鼓擂了两刻钟,大校场上终于稀稀拉拉集合了大约八九千来号人,分成六个小营头站队。即便队伍站的很松散,却还是连校场的五分之一都没有站满。
各小营游击到点将台下,向总兵陈治安禀报本营集合情况后,陈治安硬着头皮到点将台上向皇帝躬身禀报,说神机营已集合完毕,请皇帝陛下检阅。
“哦,总共集合了多少人啊?”郭可阳看都没看陈治安,望着台下站的松松垮垮的队列问道。
“回陛下,总共集合了,八千五百二十八人。”
“神机营编制多少人,应该在营多少人?”
“回陛下,神机营共有十小营,每小营三千人,总共编制三万人。有四个小营守城,应该在营六个小营共一万八千人。”
说完陈治安头低的更往下了,额头不禁开始出汗。那日朝会皇帝拿下丰城侯李承祚的时候,陈治安也在场,他知道新皇帝对勋贵并无宽宥之心,现在不禁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只听皇帝不紧不慢地冷声问道:“也就是说,只来了不到一半的士兵,其他人哪里去了?”
陈治安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哼!无非就是被占役、虚冒、买闲、包操、吃空饷了呗!各种花哨的玩儿法,还要朕为你一一解释一遍吗?”郭可阳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
“占役”就是士兵为将领、勋贵、太监等权贵服劳役干私活。把士兵当成私人劳动工具使用,驱使士兵为自己修房子、种庄田、伐树木等。这些被“占役”的士兵拿不到一文钱的劳动报酬,跟家奴无二。不听差使,还会遭到凌虐暴打,真是苦不堪言。
《明会要》记载:“军士之杂差,拔之做工,留之拽木,终岁不得入操......虽有团营听征之名,实与田亩市井之夫无异。”
“占役”搞得军人不像军人,农夫不像农夫,市井不像市井。军人干了太多与军队无关的事,严重影响了军事训练。
没有得到充分的军事训练,士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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