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没有!”
她慌忙望向身边唯一能帮助自己的刘大娘,见她背过了脸,她的心也彻底沉下去,无人能庇佑她了,母亲走后,这世上便再无人能庇佑她了!
她颤抖着唇,望向上首的林妈妈,“妈妈,我挑的梨子是最大最好的,芋头就更不可能放进雪梨汤里了,昨儿厨房里压根没用芋——”
“还狡辩呢?”吴家的冷笑着瞥了眼她,抱琴也围过来,“除了你还能有谁?”
刘大娘终于捺不住良心,站出来向林妈妈道:“这孩子是个老实的,手脚干净,做事仔细,来了半年了,没出过一点儿错。”
吴家的呵的一笑,“她是你的徒弟,她做错了事你也得担责,人还有挑自己错处的?”
“说话要讲良心的!昨儿是谁叫茵茵——”
“我正是摸着我的良心说话呢!”
……
林妈妈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吵什么?叽叽喳喳的一点儿规矩没有!”
吵闹不休的众人被惊得住了口,望望上首林妈妈的脸色,都知趣地退至一旁不再言语。
林妈妈冷眼瞧着茵茵,她并不认为茵茵是误将香芋粉放进了雪梨汤,而是受人指使故意加害陆玉涵,“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罢她给了身边人一个眼神,那人会意,大步上前,去搜茵茵的身。
茵茵吓得直往刘大娘身后躲,那健妇却把她拉出来,按小鸡一样按住她肩头,然后麻利地从她的领口往下,直摸到脚踝……没摸着什么,当众就要解她的盘扣,把里衣翻出来。
茵茵感觉自己像一只供人观赏的猫狗,马上要裸露着展示在人前,她奋力一挣,“别碰我!你别碰我!”
“小丫头片子,鬼叫什么!”妇人抓着她的衣领子一扯,只听“刺啦”一声,领子被扯开一道,几缕棉絮从麻布里飞扬出来。
茵茵吓得惊叫,用手护住胸前。
“还犟,还跟我犟,妈妈您瞧,这丫头就是这样不老实!”
茵茵浑身乱颤,紧紧搂着被扯烂的棉衣,这一刻仿佛听见自己牙齿摩擦的声音,骨骼颤动的声音。
“一点儿规矩不懂,搜个身哭哭啼啼,办事也不力,熬个雪梨汤往里放香芋粉,留在府里也没甚用处了,回头叫人伢子带了去!”林妈妈边说边向左右使眼色。
立刻两个健妇上前来拉茵茵,她挣扎着不肯教她们擒住,高声冲林妈妈道:“我又不是府中奴婢,如何发卖?”
陆家是大家族,府里发卖奴婢不打紧,可要发卖陆家血脉,那就是天大的事!
虽说她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陆家小姐,但始终是陆家人,将来若是给人伢子卖去别家做使女,更有甚者,卖去青楼,那陆家的面子也就没处搁了。
“笑话,你不是奴婢,还是主子不成?”
这时刘大娘终于站了出来,支支吾吾道:“这……这孩子她……她姓陆。”
“姓陆?姓陆又——”林妈妈先还不觉得,突然想到什么,眸光一沉,从头到脚细细打量起茵茵。
老爷养在外头的女儿半年前接回了府,后被邱姨娘发配去厨下打杂,此事她知道一二,原来正是眼前人。
不过既能被丢到厨房打杂,可见上头主子对她的态度,说起来是陆家女儿,其实不过是歌妓生的小贱人,便不能卖,赶总是能赶的。
“犯错受罚天经地义!来人,把她捆了看管起来,回头查明了回了姨娘,管你姓什么,打三十个板子扔出府去!”
茵茵还欲辩驳,不想立时被人塞住口,反剪双手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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