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饭毕,陆润生去了趟重霄院看望陆夫人,而后再回翠微堂,同老太太促膝长谈至半夜。
第二日,老太太便因病起不得床,因此免了请安,陆润生仍像往常一样去都察院点卯。
仿佛昨儿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茵茵更无从得知究竟为何大街上发生械斗,她只恨自己是个女子,出不得二门,外头都翻天覆地了她还不知今夕是何年。
幸而怀章出得去,他那两个通房丫鬟嘴又不严,露出许多事,因此她隐约猜到了些。
原来那日夜里,怀章和怀民果然悄悄溜出去找寻陆润生和陆泽明,这一路上到处都是尸首,到处都是鲜血,等他们到了都察院和礼部衙署前时,众官员都已散了,于是二人返回,返回路上又遇见几个与他们一样的纨绔,这些人消息最灵通的。
听说宫里传来秘密消息,说太医院院判对圣上的病束手无策了。而圣上自病倒后便一直昏迷不醒,因此没留下遗诏,前一日八皇子得到消息,立刻起势,次日便将军中五皇子一党肃清,甚至有暗卫闯入五皇子府,逼死五皇子妃,令五皇子自戕……
如此,谁坐皇位几乎板上钉钉。
只是不知为何,圣上驾崩的消息迟迟没有传来。
期间玉菁回过娘家一趟,说赵臻仍被拘在宫里,她心焦得紧。而陆润生,虽仍每日早出晚归,一如往常,然他经常在书房忙至半夜,脸色也一日比一日差。
……
腊月初九,庆帝驾崩,传位于八子尉迟向南,近支宗亲、公侯伯子男等禁婚嫁、罢宴乐、举国同哀,缟素千里。
陆夫人身子重,下不得床,只能老太太拖着病体,每日卯时起身大妆,随公侯伯府的女眷一起,前往皇宫吊唁。
陆府内倒是一切如常,除了那日夜间趁乱偷窃的陆鲤被乱棍打死,他娘哭着寻死觅活要讨公道外,再没有人敢惹事。
陆夫人不管事,老太太忙得管不了事,薛妈妈想着这到底是陆家宗亲,便从官中多支了些银子给陆鲤他娘。
靠着陆府过活的陆家宗亲不多,却也不算少,见了此事,心中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只是不敢言说,只好背地里支持陆鲤母亲一些银子,或与她排解排解苦闷。
却说陆夫人自那日动了胎气后,几乎隔一日便要请一回郝太医,郝太医说她忧虑过甚,须得放宽心胸才得好。
薛妈妈等人不知她忧虑什么,还以为她当日受了惊尚未好全,便私下里商量要请和尚道士来驱邪,陆夫人平生最看不得这些牛鬼蛇神的东西,她们这才罢了。
而玉菁得知这消息,又立刻赶回来看望陆夫人,听说陆夫人胎像不稳是因忧虑过甚所致,也劝她:“母亲,如今已立新君,朝廷动荡平息,什么事也没有了,您还忧心什么呢?”
陆夫人只能叹一口气,回她:“你不懂。”
“我知道,宣平候是五皇子的人,四妹妹又与宣平侯府结亲,可这只是婚事,爹爹又没参与党争,怕什么?”
陆夫人深深望了她一眼,歪过头去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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