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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衍想通了,那就放在祁驯那里吧。
这幅画想要出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难得是难得,但想要且买得起的人,凤毛麟角。
林衍没回话,抓着取下的围巾扬长而去,既然谈不拢,那就尽早修补好,结束工作,也切断祁驯来找他的正当理由。
林衍在修复室泡了一天,也不过制定了修复预案,确认了要用的纸张。
距离真正开工还早得很,后续还有溜口捶打,修剪压平,揭画心和托画心等一系列复杂工序。
江律晚间带着清洗干净的便当盒来,认真道歉,又劝他不要太拼。
林衍知道这是他的一片好心,但他担心夜长梦多,疯狗不按套路走,他必须要防备着。
尽早结束所有工作,从各个方面告诉祁驯,我们早就结束了。
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林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家,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进自己的家门。
他在门前站了二十分钟,忍不住还是转身,想着找个酒店凑合一下吧,结果身后的门开了。
“为什么不进来?”祁驯在他身后问。
语气自然。
像是白天他们并没有发生那些不愉快。
林衍转身,“我现在看着你,我就想到自己犯贱的那一年。”
祁驯平静地回答,“我知道,你可以把曾经那些全部还给我。”
“还给你?”林衍咀嚼着这个词。
祁驯扶着门框,完全打开门,林衍终于能看清他身上穿着什么,是围裙。
也只有围裙。
大片胸肌裸露在外,荷尔蒙冲破门的禁锢,直冲林衍而来。
林衍静静看着,他想,过去一年,祁驯是不是也是这样看他的,看着这个人在面前极尽卑微姿态求爱。
那另一个人呢?
是不是以一种轻慢,蔑视,调笑,可有可无的态度审视着对方?
林衍胃里一阵倒腾,好恶心啊。
他连把对方曾经做的事情还回去,做个风水轮流转的事情,都觉得残忍,祁驯又是怎么在日复一日里这样看他的?
“林衍。我们谈谈。”祁驯侧身让开半边门,真诚地看着林衍。
林衍拒绝了,他路过餐桌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径直去了主卧,脱衣躺下。
他已经累到极致了,没有兴趣,也没有时间再和祁驯探讨爱不爱的问题。
祁驯亦步亦趋,“林衍,我说真的,我们谈谈。”
林衍充耳不闻,拉高被子蒙着头。
祁驯反手摘了围裙,坐在床边,“林衍,我们做个交易吧,怎样?”
林衍做生意就没有成功过,轻笑一声,不做应答。
这样的窒息和不闻不问,被复刻到祁驯身上。
他暴躁地想打人,但不行。
他已经尝够了苦头了,从前只知道林衍永远在身后,不会离开。
他只要一回头,这人就在那里等他,可现在不在了,心慌和难过都不需要囊括他的心情。
祁驯抓着被角,声音很轻,刚好够林衍听见。
“老婆,那个供应商还在我手里,而且我拿到了低两个百分点的价格。现在,思华集团百分之三十的,和政府有关的地皮生意都到了我手里。”
林衍没有动,但祁驯知道他在听。
他看到了被子的起伏,也听到了林衍瞬间变重的呼吸。
林衍心乱如麻,祁驯得手了!冷瑜怎么办?家里怎么办?
这些东西对思华来说并不重要,但这是脸面!
渝城的上流圈子,大多都知道林衍跟祁驯的事情,现在祁驯对着思华出手,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笑话。
林衍不敢想,自己父母骄傲了一辈子,老了出门还要被人戳脊梁骨。
林衍身体发抖。
祁驯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林衍,回来,跟我重新在一起,我把人全部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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