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凌玉准时到达翰林院。
这个时辰,除了当晚值的官员,大多数都已归家,她选此刻是最不易被人察觉的。为了掩人耳目,还换了身男装,粉黛未施。
才下马车,就见着明黄蟒袍的男人站在翰林院旁,似乎已等候多时,周身皆是高大魁梧的金吾卫。
粉妆玉琢的小郎君模样,仿佛枝头熟透的蜜桃,从前的懵懂青涩已褪去一半,更娇艳欲滴,危玠凤眸一寸寸打量她,压着火热的滚烫。
凌玉被他赤裸裸的眸光看得手心出细汗,心口激烈跳动,霞红倏然蔓延至脖颈。
她只匆忙瞧了他一眼,便垂首:“见过陛下。”
危玠上前,凤眸噙笑,俯身薄唇贴近她的耳畔:“小玉穿男装更美了。”
然后,一个温柔缱绻的轻吻,落在她侧颊。
凌玉心口急跳,加快脚步以作遮掩,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她抬眼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凶悍的小模样让男人眼底笑意更浓。
恰逢此刻,一道清润的男声从翰林院传出:“微臣参见陛下。”
那一霎那,凌玉脑海一片空白,心如擂鼓,下意识躲到危玠身后,一双手紧紧揪住他腰间的白玉带,额角冒汗。
危玠见她似一只受惊吓的小白兔,瑟缩在自己身后,心道有趣,便侧身将娇小玲珑的人儿遮挡的严严实实,笑着对身着大红官袍的男人道:“驸马,怎么此刻才走?”
崔珩道:“幽州官匪勾结一案,受害的渔民众多,户部拨下的饷银,微臣方才汇总完毕。”
危玠颔首:“爱卿辛苦,那快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崔珩抬眼,瞧见了皇帝身后的一方衣袖角,看来是藏着一人,那一双露在外头的皂靴,精致小巧,定然不是男子的尺寸。
会是谁呢?
他眼眸暗含疑惑,不知不觉间与危玠对视了下。
危玠自然窥探,低沉的嗓音含笑裹挟着从未有过的温柔似水般宠溺:“朕的小猫脸皮薄得很,最怕见人,驸马多担待。”
崔珩眸光暗哑一瞬,并未再多说什么,便告退了。
待人走远了,凌玉这才从皇兄身后出来,微微嗔怪:“皇兄,你为何要挑驸马在的时候?”
面对女郎的问责,危玠眉眼微垂,修长的手指轻轻刮了刮她的挺翘鼻尖,轻声:“小玉不是要看卷宗吗?时辰不早了,快进去吧。”
今日有正事要干,凌玉只能将其他的先放一放,随着危玠入了翰林院。
这一路倒是格外安静,未再遇见其他官员,二人至束高阁前,何叔元便用钥匙开了锁,又兀自退守门前。
这束高阁里头,皆是封存十年之上的机要秘密案宗,阁楼高百尺,光线晦暗,书卷气息,夹杂着陈旧的霉味扑面而来。
窗口透过的光点点照射,灰尘在其中飘散。
凌玉当下是有求于人,自然柔顺了不少:“皇兄,危琢太子案在第几层?”
女郎一脸真挚,危玠只得将心中那股瞧见她穿男装,便升腾起的邪气暂且压制,牵起她的柔嫩小手,带她爬上阁楼去三层。
危玠将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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