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珩恍然,转过身子,肩膀仍旧与妻子依偎在一起,揖手行礼:“微臣不知陛下在此,与公主擅自亲昵,望陛下恕罪。”
赤裸裸的挑衅。
危玠垂眸瞧着面前的小夫妻,二人紧紧依偎着,夕阳打下的影子,似乎融为一体了,刺眼万分。
他压着暴怒冷笑了下,凤眸中没有丝毫温度,只言片语未说,可那澎湃的火气裹挟嗜杀的阴戾,不容忽视,甩袍忿然离开。
再看下去,他怕自己会抑制不住立刻提刀生剐了崔珩那个贱货!
凌玉只觉得浑身冰凉,皇兄是如何一个狠戾阴鸷的人,方才竟然没有做任何过激举动,这只令她更加惶恐不安。
果然,半个时辰后,崔珩被宣回了长安。
是危玠特别吩咐的。
他进了御帐,盥手净面,持巾帕拭去面颊上的水渍,冷声吩咐:“将公主叫进来。”
“公主她……”何叔元立在一旁,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危玠神色一凛,微微偏过头:“怎么了,说。”
“公主跟着靖楚王殿下去了行宫。”
行宫纵横百余里,其中豢养珍禽百兽,林麓植被茂盛,有殿宇八十所,皆碧瓦金铛,雕栏玉砌,丹楹刻桷,穷轩甍之壮丽。
与他们扎帐篷的草地距离并不远,凌玉此刻正与二兄立在湖边,她两腮鼓鼓,扬起小拳头将危瑁痛打一顿,整个人气呼呼的头顶快要冒火。
“小玉,这事真不怪我,马球场上磕碰摩擦无可避免啊,”危瑁故意装作吃痛的模样捂着胸口,从后追她:“况且他被宣回京,也不关我的事,我可没做手脚!那人心机太深,竟然敢在你面前告状,让他给老子等着,回去就参他一本……”
越说越来劲,凌玉停下脚步,扭头气愤的瞪他一眼,人高马大一壮汉立刻噤了声。
凌玉无奈叹了口气:“二兄,你为何对驸马有如此大的敌意?”
危瑁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凌玉一本正经:“驸马是个很好的人,他对我很好,是我此生想要一起携手共进的心爱之人,二兄是我的亲人,难道不愿看到小玉幸福吗?”
危瑁张了张嘴,垂头丧气:“不是的!我、我只是……”他暴躁的抓抓自己的头发,抓了个稀巴乱:“欸!我也不知道!”
凌玉给他台阶:“二兄是想要保护我,怕驸马对我不好,欺负我,是吗?”
女郎红唇似樱,唇珠饱满而红润,粉腮动人,眼尾天生氤氲绯色,女儿家特有的香气弥漫在周身。
危瑁俯下腰身,强壮的身躯心甘矮一截:“如若你的夫君胆敢背叛你,欺负你,我会毫不犹豫取下他项上人头。”
凌玉杏眸潋滟出笑意,伸手摸摸危瑁的心口:“二兄,疼吗?”
她刚才打的很起劲。
危瑁哭笑不得:“小玉,二兄不疼,你那点小力气,跟挠痒痒似的。”
出行宫时,兄妹二人仍在打打闹闹,可见到那华贵的紫盖龙辇,双双顿住了脚步,周围皆是威严伫立的金吾卫,也不知是等候了多久。
见女郎一出来,何叔元便迎过去:“公主,陛下有请。”
该来的总会来,凌玉平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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