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休息了。
说实话,在即将出发前一个多小时,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莫名地升起一丝离乡的愁思。
我能不能适应美国的生活节奏?
能不能融入美国的语言环境?
能不能完成飞行训练?
犹未可知……
未知才会可怕,可怕便会畏惧,畏惧萌生退意,自然而然,环环相扣……
“还不如跟我爸弄弄蟹塘呢。”我也不知怎么滋生这么一个没志气的念头,而且这个念头根深蒂固地扎在我的脑海中,根本去除不了。
“可能我其实就是个惫懒的人吧。”我这么猜测着。
不知何时,渐渐有了困意,正当那时,后脑勺被人轻轻地扇了一下,一下子也把我的瞌睡虫打没了。
“你咋不去采购一下?”汤逸一屁股坐在我身边,问道。
我活动一下僵硬的身子,擦擦因为困意流出来的眼泪,说道:“你不也没去。”
汤逸整个人似乎都现在椅子中,有气无力道:“澳大利亚有个人被停飞了,你知道吗?”
“澳大利亚?川航的?哦,应该是厦航的。他们不是两个多月前才去的吗?这才多久啊。”我努力回忆着国外各大航校偏爱外送的国家。像厦航就送去澳洲,川航送去法国或者美国,吉祥航空去美国或加拿大等等。
汤逸愁眉苦脸起来,道:“两个月不就是差不多要单飞嘛,单飞卡住了呗。”
单飞,也就是所谓的“solo”。在我还没出国前就知道训练时会有单飞这个环节,我纠结了好久。在飞机上一个人,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可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尴尬处境。所以我对那些外训归来的学长格外崇拜,一起吃饭的时候都不敢怎么说话的。
直到后来,我回国到学校做换证考试的时候。在电梯里遇到好几个穿制服的学弟,我当时只是便装,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认出我的,问我是不是国外回来的学长。我说是,他们立刻以羡慕地眼神看着我。到地儿之后,我出去的时候,齐齐喊着:“学长慢走!”当时,我就觉得被人仰望着感觉确实不错。
不过,这个都是一年多后的事了,当时的我,还是个忐忑不安的小渣渣。
当时,我脑中不由自主地开始幻想自己单飞时出现什么故障,然后无法排除,然后……算了不想了。
我很怕死,相当怕死,而单飞这种在我看来“生死由命”的事儿令我很是尴尬,不觉开始吐槽起来:“单飞这事这事听上去真是不靠谱,你觉着呢?”
“人不靠谱,事儿自然也不靠谱。”汤逸翻翻白眼,不屑道。
“老子哪里不靠谱了?”我习惯性地捏住他的脖子上的软软的肉开始捏起来。
他也是习以为常了,任谁被捏了三年都会习惯的。
“二十几年的童子鸡也敢叫唤?”汤逸自以为抓住了我的死穴,他用这个嘲笑了我三年。
这次,他可不能得逞了。
“嘿嘿,我前段时间才拿了一血,一血哟。”我情不自禁地露出自己猥琐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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