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直到他的“仙女”升天,都寸步未离,谁有机会谋害死她,劫数到了,她自己短命罢了。”
琴瑟轩馨儿寝屋里,门窗紧闭,帐帘严拉。弯月趴跪在地上任主子用鞋底猛劲抽打,她始终前额抵地咬紧牙根,不哭不辩解,只是瘾来的涎液从鼻孔和嘴角流出。
馨儿的手抽打累了,丢下鞋子喘着气扶弯月起身,然后抱住她道:“夫人是我的恩人,你为何要她死?你昨晚不是说朱砂不会要人命吗?”
弯月在她怀里抖擞着身子,吸着眼泪鼻涕,哀求道:“小姐,求求你给我一口,就一口,求求你……”
馨儿把她扶到塌上,安她斜躺好,转身进里头移出床底下一个箱子,打开拿出一个长方盒子,取出烟杆,塞上一坨黑东西,点燃,递到弯月口里,动作虽不十分麻利,但也不陌生,说明她不是第一次做这些动作。
弯月深深吸一口,欲裂的头痛顿时得以缓解,她又连续吸了好几口,开始感觉身心舒畅、飘飘欲仙,才放下烟杆,轻轻呻吟小会,她下榻再次跪在易馨面前,解释道:“小姐,朱砂本身无毒,还安神。以前我家住海边,偶有海盗上岸进屋装井水上船,有次进屋的海盗中有两个坏种,他们装了淡水还把我家的鸡鸭全抢走,母亲出来阻拦,他们连母亲也霸占了……完了还逼父亲给他们煮茶,父亲恨,他煮茶时想放砒霜毒死他们,可一时找不到砒霜,便把家里仅有的一小包朱砂粉倒进茶锅里。可那些海盗喝了并没死,只是晕、呕吐、神智不清……所以,我以为朱砂与糖水煲,最多致人病几日,可没想到……”
“我问你为何要殃及夫人?”
弯月又前额抵地,“小姐,我真的无心害死夫人。我只是想误导府上的人认为是厚大爷和吴氏恨老爷和夫人不肯松手把宜和行交给他们打理,所以下毒手……小姐,我恨厚大爷……”
“这么说你也恨我,是我害了你,让你跟着厚大爷犯上了这洋烟瘾。”
“小姐,我的命是太老爷救的,为了替太老爷、老爷和夫人报仇,我把自己都搭进去了,梁夫人她每日哭哭啼啼劝老爷不要做洋商,要是老爷真被她说服不做了,我们的计划就落空了。梁夫人太碍事,我给她糖水里加朱砂只是想要生病、想让她没精力多管宜和行的事了。”
馨儿没想到弯月如此冷酷残暴,但弯月对她死心塌地,继续责备或打死她,也换不回梁夫人的命,所以馨儿只能希望仵作别查出源头是弯月,这样她就要无情地断掉弯月这条胳膊了。
馨儿扶弯月起身,拿起烟杆递到弯月唇边,推了推,示意她再多吸几口,微叹息道:
“你不该自作主张,我本想找到机会引导夫人劝老爷分家——把宜和行独立出去给厚大爷;给德二爷分间当铺谋生;老爷和载三爷守住祖辈传下的五字号产业和乡下的土地,继续照应贺府上下几百口人。这样做,如了厚大爷的意,贺府大小也不担心无人照应。我们利用已经独立给长房的宜和行,实施起计划来就不会投鼠忌器。”
“小姐,贺府十几代相处下来从没分家,你知道老爷和梁夫人绝不会同意分家的。”
“那要看谁说?怎么说?”
弯月无话,只能点头。
馨儿自己歪躺到榻上,也拿去烟杆吸了一口,问出心中疑惑,“可为何只有夫人中毒呢?”
“因为夫人喝不加糖的,我让缤纷放在给夫人喝的那一盅里。”
馨儿若有所思,点头道:“但愿追溯源头时,缤纷能扛得住审问。”
“缤纷偷吴氏的珠宝首饰变卖,又和厚大爷那个,把柄在我们手里,她承认也是死,不承认也是死,缤纷不会承认的。”
“夫人已去,我打死你也换不回她的命,只是三爷他知道自己母亲突然离世会有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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