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大官小官不正惶惶不可终日吗?听说忠臣去各地带回不少地方官关着审问,可地方官不认罪,个个声称全心全意为民。下去查嘛,他们官官相护,早在和中堂得意时,就形成一个闭环,倒一个,会牵扯一片倒。”
乐儿原以为从前在太上皇身边,知天下事,却没想朝臣们建立的一个个闭环把天下事拦截在太上皇之外,上奏的都是太平盛世。
卉儿把全部扣子扣好,站直拉拉袍襟继续道:“现今把贪官污吏全关起来候审。地方官府一时半会没官可用了。那些原被逼得走投无路的饥民趁势造反,因无官镇压,造反的人越来越多。而白莲教趁势宣扬弥勒佛救苦救难来了。他们把教中所获资财,悉以均分给百姓。又以‘有患相救、有难相死、不持一钱、可周行天下’等符合百姓渴求的思想聚得人心,巧言利口叫饥民把白莲教当作信仰,从者日众。听说再不戡乱,可能反到天子脚下来了,这把皇帝难倒了,只能把那些带回来候审的官放回去维持地方治安。”
“可这素庙能有几个钱帮成千上万的饥民呢?”
“所以,智善主持得从我们年轻尼姑身上想办法……”
乐儿不解道:“那些为之事我们弱女子固然无能为力,可智善和慧善红尘出来,自知堕落红尘的苦,为何要把师姐师妹们推进红尘呢?”
“沐明,诵经念佛,是修行。如今国家有难,百姓饥饿,我们有年轻躯体,若能为国为民效滴水之力,何乐不为呢?我们用养活自己,养活无劳作之力的老师父们,帮助饥民,也是积德,也是修行……”
乐儿听她此言,先是惊讶卉儿竟甘于“我为鱼肉、人为刀俎”,转念又觉卉儿就像一尊闪着光的普度众生的观音菩萨——心胸宽阔,善恶能容。她突然被弄糊涂了,怀疑自己是否分不清正义与邪恶,错怪了卉儿、智善和慧善。
只听沐心又道:“我曾伺候过一个官老爷,他做官几十年,上月死于百姓乱棍下,为什么百姓如此痛恨他,因为他上下勾结,把朝廷用于疏通河道枢纽、治理洪水的银子用去买洋鸦片供奉某位王爷以稳自己官位,致使当地水灾年年不治,饥民遍地皆是。那官老爷纳有三房姨娘,却依旧付月钱养我。姨娘们不悦。老爷骂:你们养尊处优不知足,无贤德,不知养家之苦,可知妓女被生活所迫,要养家养父母?我付月钱养妓女是懂得养家不易,是可怜和帮助那些女子。重在别的官员都养外室,独我清高,定被排挤,不入乌鸦群难保这个官,我丢了官你们还有好日子吗……”
乐儿嗤道:“一通巧言,是非混淆!”
卉儿却苦笑道:“我以为那官老爷未必就极愚蠢可恨。官老爷、住持、我们这些尼子,均是被生计所迫,要养家,养活这寺院百来老少。”
乐儿瞥一眼卉儿,心涌五味杂陈,一时语塞。
卉儿在这时听见她肚子咕噜咕噜响,嗤笑问:“饿了吧?”
“嗯,说吃饭牵连出这么长篇话题,不说了,我吃粥去。”
“这会才去,锅都刷洗干净了。我替你要了一碗回来,冷了,你将就着吃吧,晚上那顿早早去侯着,否则,你今晚就等着挨饿吧。”卉儿说时刮一下她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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