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州城,无名小院。
傍晚时分时,渐起了一阵凉风。
“这一个月以来它都不太安分。”此刻,院中的幽暗廊下,一位长白发老者端详着手中的一件事物,眼中光芒流动,口中仿佛自说自话着,随后他将那事物举过身前,又仿若是向着了旁人道,“不知先生如何以为?”
言罢,方才他向着言语的那柱子之后,阴影间缓缓行出了一个人来。
周身的一件黑色长袍,头上的黑色兜帽遮住了脸,就连双手上也戴了黑色手套只辩五指,让人有所错觉,与其说他是人,还不如说他本身便是那阴影。
眼下那黑衣人微微动了动兜帽,向那老者手中看去。
那是一块手掌般大小,形如一个扣环般的蓝色玉石,其面上镂刻有某种兽纹,幽蓝水润的玉石即使在这黑暗的廊下也显得十分通透夺目。
当下那黑衣人目视得片刻,随后用着了有些深沉的语调言道:“此物本是通灵法宝,如今能够有所感应异动,便是其内残存的灵息使然的缘故。”
言罢,那黑衣人转身面向了那庭院对面的廊下,此刻,一个他身后背负着的黑色物事也从那柱子之后的阴影中转了出来,看上去似乎是个狭长的匣子。眼下他微微抬头而望间,口中意犹未尽道:“据说也是这一个月以来,那袁迎舟基本就没有离开过那玄清峰上。”
那老者此刻同他并肩而望了,口中悠悠而道:“想不到先生也有这般设想。只是那玄清峰如今已是天墨门中的禁地,若想要更深入些一探其究竟,却也是不易了……”
四方庭院中起了一阵回风,此刻二人正自静默着望去的地方,视线仿佛穿透了那天井上空随风而动的幽暗树冠,落在了那西边的一座大山之上。
“嗒”、“嗒”、“嗒”……
也不知过了多久,庭院斜前方的回廊下传来了几声硬底靴踏在青石板上行走的声音。
“你回来了。”
那老者闻声看去,忽地口中轻道了一声。
“是。”此刻,一道应承声中,一个青年男子已然走到了这边廊下,向着了老者和那黑衣人一一揖道,“师父,苻睚先生。”
一身流光质地的暗蓝色衣衫,正是日间柳月亭二人所面对的那蓝衣男子。
眼下那个被他叫做“苻睚先生”的黑衣人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又转开了头去,只唯有那老者口中“嗯”了一声,续言道了:“事情怎么样了?”
那蓝衣男子迟疑了一下,道:“被他逃掉了。”说着,他将手中一柄长剑举到身前,口中续道,“不过,先前跟着他之时,还收获了一点别的东西。”
他手中,那剑镗上的阴阳太极纹案划过莹光。
“这是,天权剑?”当下,那位苻睚先生不觉之间看了过来,口吻中饱含讶异着,目光没有再移。
“没错。”那青年男子口中应承了一声,随后又向着了身前二人一拱手,笑道,“不知师父和苻睚先生可知这剑我是从何而来?”
“不,我不是想知道这个,”那苻睚说道,接着他手中一指向男子手握之剑,口中续道,“这天墨七剑原本尽皆为那紫薇凶星的邪煞之气所沾染,而如今这柄‘天权剑’上却怎会毫无染煞的迹象?”
言罢,他一时仿佛着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不过,”随后,却是那老者言语中淡淡地接口了道,“这‘北斗七星剑’原是清胤专为那‘紫薇乾坤阵’作为阵眼所铸造,而如今那清胤已不在人世,‘紫薇乾坤阵’已然失传,七剑之剑灵也早已涣散无通,想如今就算是祛除了其上之煞气,只怕也是无用的了罢。”
苻睚闻言未语,只是兀自若有所思着。
见状如此,那老者遂一点了头,又向着了那青年男子道:“再说说那柳月亭吧,他现下如何了?”
那青年男子口中“嗯”了一声,应道:“他似乎是跳下了瘴气山崖,我已令他们在周边继续追寻,不过恐怕他也已是难逃凶险了。”
闻言,那老者稍一冷笑,口中缓缓言道:“不然,那天墨山间的瘴气也有不少种类,有些瘴气却是未必就定然能要了人性命的……”说道中,他眼中渐有熠熠之光,独自小声吟琢了一番,随后又向着那男子道,“你们当时也跟着进入了那崖底吗?”
“是。”那男子先是回应着道了一声,随后又继续言道,“不过,当时我们一时也没有察觉,直到我们之中有不少人行走累了,不觉之间昏睡过去,但却再也没能醒来……”
那青年男子说到这里,忽然间陷入了一阵沉默,脸上神色不定着,过得一刻方才又道了:“不知师父为何对那柳月亭如此留意呢?”
那老者脸上强起了一道笑容,又转身望向了那对面的幽暗树冠,眼中精芒闪动:“他是袁迎舟的弟子,将来会对我们有用的……”他说到这里略微一顿,随后又续道了一声,“所以,稍后你再去一趟吧。”
“是。”那男子口中应承了一声,随后又陷入默然。
过得一时,那老者忽又言道:“对了,先前你口中所说的,我们的那位天墨老友,日前我曾去会过他一面。不过我却完全不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有真气内力的迹象,那日你当真曾见他使用过内息吗?”
那青年男子反携剑一拱手,口中道:“是,确系弟子亲眼所见。”
闻言,那老者低沉着笑了两声,仿若自言自语般道:“那这可就奇了……”
他凝神思索了一阵,随后忽地转向了那位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静默无语着的黑衣人,开口道:“不知苻睚先生可曾听闻过这是什么武功吗?”
闻言,苻睚口中略一沉吟,应道:“这世间的诸般武功法门林林总总,各有玄奥,据说有些功法却是并不需要内力加持,就算是经脉尽废之人也能修炼也未可知。”
那老者顿了一顿,过得一刻方又笑叹道:“我原还以为我们的这位天墨老友早已没了那心中的宏图志向,在温柔乡里磨去了棱角,倒没成想他还藏着这么一手,也不知到哪里去练成了这般的奇异功法。”说到这里,他忽又转头向着了那青年男子道,“你当日可曾看清了他那究竟是怎样的一套功法了吗?”
“嗯。”那青年男子此刻口中应承了一声,随后道,“当时我见他将手中之剑插入地面之上,随后即有一道无形的气息向四周发散而出,当时我见手下的人中有不少人浑身气血翻涌,难以承受,又想他与师父有所交熟,不可轻易得罪,所以也就未曾再去多作试探。”
那老者又叹言道:“这分明就是以内息震慑于人的伎俩,但却是由一个经脉尽废之人所使出,倒真叫人生奇了,可惜不曾亲眼得见。”
此刻,那老者感叹罢了,正自脸有难以琢磨的笑意,那位独自站于一旁的黑衣人忽地开口言道:“除此之外,你可还想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