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吸了精气!
“多谢容华。”病榻上的赵书苒,只能半撑起身给她见礼,“我久病不起,那些宫人一个个又都是见风使舵,踩低拜高的。我这宫里头只怕他们早就待不下去了。”
她一身雪白亵衣,面若金纸,身形单薄削弱的仿佛来一阵风就能将人吹跑。但尚芙蕖示意人开了窗。
春日暖风卷带着雨后泥土和草叶混合特有的气味,和明媚阳光一同落了进来。赵书苒似乎很久没见过外面,被刺的微微闭眼,嘴唇却缓了几分血色。
尚芙蕖没有像其它好心的嫔妃,说些安慰体己话。反而站在她床榻旁边,好奇地四处打量屋里头摆设。
堂外花影辗转过她衣上绣的金线,如水流动,像织了一裙春光。
入宫半年,众人心性或多或少有变化,只有她似乎依旧。
赵书苒忍不住羡慕,“容华这份处变不惊,安之若素着实叫人钦佩。”
尚芙蕖正叫人将那件挡光的柜子挪开,室内一下亮堂起来。她听到这话回过头,诚恳地分享自己的经验。
“很简单的,只要脸皮够厚,你也可以。”
赵书苒:……
“总不能换个地方就不吃不睡了吧?”她说话柔声细语的,内容却直接到干巴,没半点儿文雅含蓄,“既然都是要吃要睡,那为什么不吃好点睡好点?”
这是她的真实想法。
人往往不是被问题击垮,而是先败在自己的情绪下。
殿内素静的很,雪洞一样。更衬少女那身衣裙像鲜艳的野鸡尾羽,斑斑斓斓,汇聚了整个屋子的亮色。
赵书苒看着她时,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这种审美能当宠妃。
身上佩环泠泠作响,尚芙蕖停在一方长案前,指着那只花瓶问,“今早我身边侍女今早路过御景园,说看见迎春开了。这梅花都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难看枝儿,不如叫人折些新的来换吧。”
许是晒了会儿太阳身子渐渐暖和,或者有人陪着说话。赵书苒有了点精气神,半靠在榻上,转头看向窗外。
“宫里的迎春开的好吗?”
“这恐怕得自己去看。赵美人,听说你会写诗,而且书读的极好?”
尚芙蕖对这位美人的认知,基本是从书里得来。实际上赵书苒低调,不露圭角,极少在人前展露自己。褪去所谓的女主滤镜后,不过是朵柔软到一捏即碎的洁白琼花。
她不会作诗,也不太会和才女打交道,索性开门见山。
“我今日来,其实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赵书苒正色,“嫔妾不才,容华过誉了。若有什么需要用到嫔妾的地方,但说无妨。”
她对尚芙蕖印象极好。
要换成从前还没进宫,定想结交一二。可惜眼下自己槛花笼鹤,赵氏又与宋太师关系尴尬敏感,只能尽量收着躲着。
万万没想到,尚芙蕖会主动过来。
“也不算什么大事。”尚芙蕖语气轻快,坦坦荡荡,“就是前几日东厨送了些时令鲜花做的糕饼,我想请你取几个好听的名儿,再写几句诗。”
闲下来容易瞎想。
所以,她在给赵美人找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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