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多凌厉,也不逼她,只是让她面对面陪他用了午膳也就放过了她。
等花颜带着帏帽,从小道回到听雨轩时,李嬷嬷也从老夫人处回来了。
老夫人得知了今日之事,还特意让李嬷嬷带了话安慰她。
李嬷嬷给花颜上药,仔仔细细地帮她将冻伤膏揉进去,心疼道:“姑娘今日委屈了,但姑娘做的很好。我们是出身卑贱的奴婢,和主子们是天壤之别,想要出路便只能靠自己。在这深宅后院中,哪里有几个奴才不受委屈的,我们不仅为了自己而活,更多必须顾忌家中亲人。在没有站稳脚跟,或者彻底赢得公子的欢心之前,便只能忍着,只要有熬出头的那日便是值得期待的。”
想起步步紧逼的大公子,所有人都有出头之日,她的出头之日又在何时呢?
花颜心中酸涩又茫然,但仍旧笑着低头:“嬷嬷莫要担心,花颜省的。”
“姑娘不嫌奴婢啰嗦就好。奴婢在这深宅后院待了二十多年,什么人情冷暖都见过了。只是这些道理奴婢说了,希望能让姑娘自己明白,也能少走些弯路。”李嬷嬷笑着,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今日老夫人还说,江南水患已经被控制住,明日太后和皇上会亲自携朝中官员及家眷前往相国寺还愿,届时二公子也不得不前往,让姑娘也准备准备跟着一同去。红豆如今受了伤定然是去不了,如此一来二公子身边伺候的只有姑娘,也正是姑娘最好的机会。”
“是。”花颜刚说完,突然就瞧见桑桑脸色煞白,魂不守舍地跑了回来。
“怎么了,出何事了?”花颜忙拉住桑桑问,很是担心她的状态。
一瞧见花颜和李嬷嬷都关切地看着自己,桑桑像是终于有了倚靠,骤然眼泪迸发,满眼恐慌,抽泣着道:“……方才…方才老夫人命人将全府上下的丫鬟都召了去,然后…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活生生打死了大公子院中的绿枝。”
李嬷嬷是几十年的老嬷嬷,只是拧眉问:“可有说是什么缘由么?”
“说…说是…”桑桑说着,神色为难又惊恐,控制不住地看向花颜,“听…听老夫人院中的丫鬟说,前几天老夫人一直在查被大公子藏在屏风后的丫鬟是谁,没查到那人…倒是查到了绿枝妄图勾引大公子,所以拉出来杀鸡儆猴,警告我们所有人不可有半分非分之想。我…我真的害怕,绿枝死的时候,我就站在她眼前,我眼睁睁看着她被打的惨叫不断,浑身血淋淋的,肉都被打烂了,七窍都流出了血!”
花颜浑身鲜血都好像冻住了,面色煞白,一丝血色也无,光听着桑桑的描述都双腿发软,莫大的恐惧如巨浪般涌来将她整个人淹没,还好有李嬷嬷扶着才不至于摔了下去。
丫鬟妄图勾引大公子便被乱棍打死。
若是让卫老夫人知晓,她身为二公子的通房丫鬟,却上了大公子的床榻…她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李嬷嬷只当是两人年纪小,头一回经历这种事情,知道这事光听着就让人伤神害怕,也没有多问,只是妥帖地为花颜收拾好了明日前往相国寺的细软。
花颜自从听了桑桑说那事之后,一夜都心神不宁无法入眠,好不容易困的受不住了,没睡两个时辰就被李嬷嬷从被窝里挖起来梳妆打扮,力求能让二公子多看两眼。
殊不知,李嬷嬷精心给花颜画的妆容半分没有派上用场,因为二公子为了避免与她同乘去了卫老夫人的马车,而她则被安置在最末尾最小的马车中。
一夜没睡,花颜整个人都有些精神不济萎靡不振,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不多时便来了困意,正欲靠着歇息片刻。
却不想…马车一阵震动,就有人进了她的马车。
下一刻,她便被人逼到了最角落,花颜看清面前的人不可置信又惊恐地睁大眼眸:“大…大公子?!”
“嗯?”卫辞青挑眉应声。
花颜抓紧他的衣袖,满眼慌张惊恐:“您怎么来了?”
他是疯了么?
且不说丞相府的马车后面跟着多少官员家眷的马车,就光丞相府都有五辆,跟着的丫鬟小厮不下二十人,时时刻刻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怎么敢如此光明正大地来她的马车中?!
生怕旁人发现不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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