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接到了和亲的圣旨后如素一直是以泪洗面,手中攥着桑榆小时候的一件衣裳,巧鸣在一旁安慰道:“才人已经哭了几天了,这是圣旨,是不能抗命的,再说郡主到上京是做大妃,受不到委屈的。”如素擦擦眼角的泪水:“这十几年的日子一直是苦苦煎熬,终于有了阿日善,日子舒心些,去年时候桑榆没有入选秀女,我是高兴了好几天,想着这样就可以留在草原了,谁想这圣旨还是让桑榆去上京了,我真舍不得桑榆啊。”泪水簌簌地流下,巧艳递上手帕说道:“现在能做的就是帮着贤妃娘娘把郡主的婚事安排好,让郡主风风光光地出嫁,不要有什么不妥。”如素听了巧艳的话立刻对巧艳说:“巧艳给我梳洗一下,我有事情要去找贵妃。”
沉香榭里贤妃和贵妃正在商量桑榆和亲的事情,如素挑起门帘走了进来,如素说道:“如素给贤妃娘娘、贵妃娘娘请安。”贤妃笑着说道:“妹妹,快坐下,我正和贵妃说郡主和亲的事情呢,妹妹是不是为郡主和亲的事情而来吧。”如素说道:“贤妃姐姐是看到嫔妾的心里,嫔妾正有一件事情要和两位姐姐说,嫔妾觉得郡主出嫁不能带着冬至,郡主从小和冬至一起长大,小的时候一起玩,现在长大了,郡主太放任冬至了,到了上京恐怕不合规矩。”
贵妃听了如素的话点点头说道:“如妹妹说的也是我想到的,草原上的男女都是风风火火的,一起骑马一起冲杀,一起喝酒大块吃肉,上京可不是这样,主人就是主人,奴才就是奴才,越了规矩轻了会让睿王府嘲笑,重了有宫人府惩罚,冬至和郡主有时候的确是没有规矩。”贵妃说话的时候偷偷看看贤妃。贤妃吹着茶水说道:“你们说的我也都看到了,之前总是心疼桑榆,纵了这孩子,现在要收收她的心,每日要多学规矩,不能去马场了。青玉,让南云看着点郡主,要学规矩,从现在开始不要出王府了。”
古纳病亡,大妃发疯之后,王府里的白影就没有出现,王府里又回复往日的平静,但是桑榆的日子就不同了,贤妃下来严令:不用去学馆,不允许骑马,不能走出王府。专门派了教化姑姑七雁讲上京的规矩,还有一位师傅专门教桑榆女红。每天的日子就是学习规矩和女红,桑榆觉得苦不堪言。
七雁姑姑站在院子里笑盈盈地说:“郡主,上京城可不同草原,女眷是不能大叫大笑的,要是笑就要用绢帕挡住嘴巴,走路的时候也不能迈大步,还有眼睛不能往上看,头要端正,但是眼睛不能往左右看,要往前看,眼神要往下看,奴婢给您走一个,您看看。”七雁姑姑就有模有样地走上一圈,七雁走完后说:“请郡主像奴婢这样走一走。”
“不行,这步子迈大了。”
“不行,郡主眼睛要往下看……”
“郡主的头冠歪了。”七雁姑姑一直在喋喋不休。
七雁姑姑又说道:“上京人不像这里每日都要喝酒吃肉,已经和贤妃娘娘说了,从今日起不能饮酒,每五日才能吃一次肉,平日的饭食都以素菜为主。”
桑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之桃扇着扇子,春竹端来奶茶,桑榆端起茶杯大口大口地喝着,春竹笑着说:“七雁姑姑要是看到郡主这样喝茶又要说:郡主要一口一口地喝茶,这样太鲁莽了。”听到七雁姑姑的名字,桑榆马上又紧张起来,说道:“咱们要小点声,若是让七雁姑姑知道我在喝奶茶,估计就会取消奶茶,让我喝上京的茶水,我还是喜欢奶茶。”
桑榆把手中的茶杯放下说道:“这样走不行,那样坐不行,现在我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不会,比骑了一天的马还要累。”桑榆双手托着腮说道:“还要学习女红,那么细的绣花针,我怎么都是攥不住,想想,觉得头好大。”桑榆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头。南云说道:“郡主还是要耐着性子学,如才人不放心,又不敢过来看,让巧艳来问郡主学规矩的情况,特地说要才人让郡主乖乖地学规矩,不要偷懒。”
春竹在桑榆耳旁耳语:“冬至让我告诉您,明天三位世子在马场等您,要和您在赛一次马。”桑榆的眼睛开始发亮和春竹接着咬耳朵:“明日你在床上穿上我的衣服,装病,我穿上你的衣服去马场,终于可以去马场了。”
第二天桑榆和春竹换了衣服,偷偷地来到马场。那日松早早来到了马场,两个人在马场上散步,那日松说道:“睿亲王的情况打听得差不多了,睿亲王今年三十八岁,之前的大妃在四年前病故,家里由一位侧妃主持府里的事情,还有几位才人,府里有两位世子,大世子是先王妃留下的嫡子,今年有十五岁,二世子十四岁是侧妃所生,之前先王妃在世的时候身体就不好,府里的事情一直都是侧妃打理,所以府里都叫侧妃二夫人,还有两位格格都是才人生的,睿亲王现在是大齐的内阁大臣,是皇帝的肱骨之臣,这份联姻皇上也是别有用心的,妹妹能驾到睿王府是门当户对啊。”
桑榆抱拳拱手说道:“哥哥的消息真的比贵妃的具体,父王是剿匪的功臣,睿亲王是皇帝的肱骨之臣,的确是门当户对啊。多谢哥哥的提点。”那日松笑着说:“我知道妹妹是不想离开草原,母亲更是希望能在乌峰找个人家,可是皇命难违,父亲对这门婚事满意得很,只能要委屈妹妹了。”
桑榆知道那日松话里有话问道:“哥哥还有什么话就不妨直说吧!”那日松说道:“瞒不住妹妹,妹妹远嫁上京城父王让我送亲,今后还望郡主能和睿亲王琴瑟合鸣,在上京为咱们曾王府多疏通关系,毕竟上京城里父亲的关系并不多。”桑榆语气有些冷淡说道:“在上京哥哥的关系还没有吧,要是搭上睿亲王就好了。”那日松的脸上有些不自然,悻悻地说:“什么事情都是瞒不过郡主啊,还望郡主帮忙。”说完拱拱手。
桑榆说道:“我会尽力帮哥哥,不过请也要请哥哥帮个忙。”桑榆的表情越发的悲伤,说道,“秋丽的院子空着、古纳的院子空着,父王还会纳新的才人,也许有新的大妃,王府今后是谁做当家的主母还不能确定,烦请哥哥照顾如才人,若是如才人不得宠了,请哥哥保护阿日善,如才人是个笨人,不懂得争斗,可是在王府里不去争就没有好日子,我不求她有大福大贵,只求母子平平安安。”那日松有些感慨:桑榆小小的年纪想的事真多:“妹妹放心,只要我在府里一定不会有人算计如才人和阿日善的。”桑榆刚要抱拳行礼,又放下手,在马上行一个万福礼说:“七雁姑姑说了,郡主不能抱拳啊,以后不能行抱拳了,给哥哥行了福安吧。”
冬至早就等在一旁,那日松骑上马奔向马场,冬至叫过来两个侍卫对桑榆说:“郡主这是侍卫队里奴才最得力的侍卫,这是格日乐图他的身手和骑术都很好,这是扎那能耍一手好的鞭子,他们都是上次打叛军的死囚,两个人都是忠诚老实的,以后有事情可以放心让这两个人来做。”冬至拉着两个侍卫喋喋不休地说。桑榆看都没有看说道:“你找的人我放心,以后你安排做事吧。今天我是偷跑出来的,我要赶紧骑马去了。”
桑榆穿好骑装翻身上马,冬至也骑上马说道:“郡主难得出来,今日我也和郡主赛赛马,要是赢了郡主,郡主可不要哭啊。”桑榆大笑道:“冬至你还要和我比,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哪次骑马你不是都输了,这次你要是赢了,我就赏你一把火冲子,你可以随身带着火冲子。”冬至高喊着:“郡主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那日松、朝鲁、旭日干、桑榆,还有每个人的侍卫,黑压压的一片,一声马铃,几匹骏马如同闪电闪烁而出。朝鲁和旭日干已经不是几年前的毛头小子,经过战争的洗礼两个人都成熟了很多,骑马稳健了很多。桑榆紧紧地夹着马肚子,她知道自己能骑马的日子越来越少,也许今天是最后一次,那日松对于比赛并不是很感兴趣,没有往前冲。出乎意料的是冬至一马当先,冲着在队伍的最前面。
桑榆在后面大喊:“冬至为了一把火虫子,真是拼啊,小心回去吃我的马鞭。”冬至的坐骑又高又大,其黑如墨,马毛又全剪短,薄薄一层贴在身上,映着日光,闪动起片片黑光,在草原上长嘶奔跃。一直冲在前面,桑榆心中暗暗感叹:冬至的骑术真好,看来平日是让着自己啊。
一个奴才和四个主子一起骑马,奴才居然赢了。冬至这个奴才真是胆大包天,最先冲到终点的冬至已经忐忑地准备好马鞭,跪在地上等待这几位主子地责罚。
“奴才今天不不懂事,请郡主责罚!!”至跪在地上连连哀求。旭日干和朝鲁看到冬至祈求的样子,在一旁大笑。朝鲁说道:“冬至你是深藏不露,说说你还藏着哪些功夫,都亮出来吧!”旭日干说道:“改日要和你比比弓箭,估计你还是好射手吧,你还是到我手下做侍卫,这样有用武之地,和郡主去上京,简直是浪费人才。”
桑榆在旭日干的面前晃晃缰绳说道:“当着我的面就要抢我的侍卫,真是没有哥哥的样子。”桑榆转身对一旁的那日松说道:“大哥哥可要管管他们。”
三兄妹在打闹,只有冬至还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跪在地上把马鞭送到桑榆的手中哀求:“今日奴才冲昏头脑,不懂规矩,冲撞几位主子,主子若是不责罚,奴才会寝食难安的,请主子责罚。”
桑榆看着眼前有些滑稽的冬至,不禁失声大笑起来,抄起马鞭在冬至厚厚的脊背上抽打两下,接着扔掉马鞭说道:“现在如愿了,快去准备弓箭,我还要射箭呢!”
许久没有这样地玩了,骑马、射箭、杀黄羊、追狼群,喝酒、吃肉、围着篝火跳舞,短短的一天桑榆和几位哥哥还有冬至一直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
第二天的晚上,巧鸣哭丧着脸对桑榆说:“郡主,扎那在二门外告诉我,冬至不见了,从早晨起来就没有发现,他们找了一天了。”桑榆听到皱了皱眉头告诉巧鸣 “会不会带着马群出去牧马了?”巧鸣说道:“马群都在,冬至还有他的马墨黑不在。”桑榆感到事情有些不妙说:“你到二门找到扎那和格日乐图,冬至在东四街有一个院子还有他在大丰钱号存了钱,去这两地方看看有什么情况?”
桑榆整个晚上都在发呆,那根绣花针比千金还要重,她拿不动,她想不明白冬至为什么不辞而别?南云进来给桑榆递上一杯茶,桑榆没有喝放在一旁问:“巧鸣怎么样?有没有冬至的消息?”南云说:“找了一天,冬至走了,巧鸣现在只是哭!”
桑榆慢慢地说:“冬至把东四街的房子卖了,取出了钱号里的钱,骑着墨黑带上火冲子,他早就做好了走的准备,他还给我留下两个贴身的侍卫,可是他为什么要走啊?”桑榆百思不得其解。桑榆忽的站起来,对南云说:“和我去大世子的安世院。”
安世院里的那日松正在舞剑,对于桑榆地到来并没有感到惊奇。桑榆进了院子开门见山:“妹妹想问问哥哥冬至在哪里?”桑榆地直接发难还是让那日松有些惊讶,那日松让周围的宫女和侍卫退下,院子里是有那日松、桑榆。
那日松说道:“妹妹既然直接问,我就照实说,是我让冬至离开的,至于他现在去哪了,我也不知道。”桑榆说道:“我想知道冬至要离开的真实原因,他为什么不辞而别?”那日松知道这件事情是躲不过去地说:“我只是一个执行者,是贤妃娘娘、贵妃娘娘和如才人的意思,对,是三个人共同的意思,上京不比草原,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主仆之间更是规矩很多,贵妃说上京城里王宫家的公主、郡主都没有专职的侍卫,更不要说和侍卫随意说话、打闹。三位娘娘都认为冬至留在你的身边到了上京只会添麻烦。”
桑榆的脸涨得通红,她知道冬至和自己的关系是密切,上京城恐怕是容不下,桑榆说:“我已经和母亲说了,让冬至到上京的曾王府做侍卫吗?这样我们就不会有过多来往了,为什么非让他走?”那日松接着说:“妹妹也说不会有过多的来往,说明还会有来往,冬至不过是妹妹在睿王府外面的眼睛,是妹妹的亲信。整个上京城你们是最熟悉的,三位娘娘还是怕走得太近引起别人的议论,毕竟不是草原,规矩是不一样的。”那日松看看桑榆停顿一下继续说,“我给冬至三条路:第一、如果留在你身边就只能净身做太监,这样就可以直接去睿王府,可以免了别人的口实;第二、随我到军中效力,拿些军功,将来也会有一番业绩;第三、拿些钱自己走来,今后不要出现在你的眼前。”
“够了”桑榆打断了那日松的话,“所以是你们逼走了冬至,所以他才会不辞而别。”那日松并没有客气说道:“郡主的忠心之仆不过如此,做太监确实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可是到军中效力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有了军功将来还是可以见到妹妹的,可是冬至选择了离开,看来冬至也不是什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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