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嫁给侍卫扎那,本是两个奴才的婚事,可是王妃要大办,听说要吹吹打打,摆上十桌的酒席,让府里的奴才都去吃酒,还给巧艳置办陪嫁,不知这事,您老知道吗?”八莺姑姑用筷子敲了桌子一下说道:“这事我也是刚刚知道,真真的不合规矩的,奴才的婚事这样大的阵仗,破了祖上留下的规矩,奴才的婚事就是主子的一句话,主子赏上一杯酒,一顿饭就行了,哪有大办的道理。不瞒老妹妹,咱们王妃的做派好多都是不合规矩的,王妃是金枝玉叶,和那些才人不同,要有大家的风范,整天的和王爷见面,还和王爷出去骑马,让外人知道都要笑话王妃的。”说完八莺姑姑喝下杯中酒,七雁姑姑又将八莺姑姑的酒满上说道:“我也是觉得王妃这样做不妥当,可是不敢去说,毕竟我是王妃带来的人。您不一样是宫人府派来的人,是皇上身边的人,就算王爷面前也要给您三分面子,您得空和王妃说说,不要让外人笑话咱们王妃。”
八莺姑姑听到七雁姑姑这样说,满脸得意说道:“我是老人,不说在宫人府,就是在皇宫也是有些面子的,当初在皇宫,我伺候小皇帝,那时还是太子,很是顽皮,总是在宫里跑。有一次跑得急,摔倒了,腿上摔伤了,出了血,当天不是我的班,当班的太监和宫女都受罚了,太子腿上的伤就像一条蜈蚣,丑死了,现在做了皇帝腿上的伤疤也还有。”说完放下酒杯,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七雁姑姑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泼向八莺姑姑的脸上大声地说道:“我是不懂上京城的规矩,可是我知道皇上的龙体可不是奴才议论的,你个老混蛋喝几口黄汤就在这里胡喷,天天讲规矩,其实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你是最没有规矩的。”八莺姑姑哪里听过这样的谩骂,也将手里的酒泼向七雁姑姑的脸上,酒杯和盘子相互撞击,一下子两个老婆子在小院里扭打起来。
弄玉轩里二夫人已经准备休息了,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音。之桃带着七雁姑姑和八莺姑姑进来,后面跟着桂儿和绿真。之桃行礼说道:“给纯侧妃请安,两位姑姑一起吃酒,不想吵了起来,王妃说七雁姑姑是自己带来的,我们王妃来处理不合适,所以带来请纯侧妃秉公办理。”之桃说完退到后面。纯妃看到浑身狼狈的两位姑姑,都带着一身酒气。
二夫人问道:“两位姑姑都是老人,平时都是管别人的,是最讲规矩的,怎的,自己却坏了规矩,桂儿、绿真,你们两个就在一旁伺候着,两位姑姑是怎样吵起来的,要实话实说。”桂儿说道:“奴婢在一旁伺候,前面的话没有听清楚,只是后来两位姑姑的声音越来越大,奴婢听到八莺姑姑说皇上的腿上有伤疤,像一条蜈蚣,后来七雁姑姑就和八莺姑姑吵起来了。”绿真平时就受了八莺姑姑的气,今日终于有机会报复了,也是随声说:“奴婢也听到八莺姑姑说皇上的事情,说皇上身上有伤疤,样子丑。”
二夫人脸上带着愠色,声音不大,但却很有力量:“八莺姑姑,您是宫里的老人,应该知道奴才是不能议论主子的规矩,您居然拿皇上龙体调笑,这是大不敬之罪啊,您看要怎样治罪啊?”八莺姑姑的酒已经醒了,知道自己酒后食言,脑袋如同鸡啄碎米一样,嘴里全是求饶的话。
二夫人知道八莺姑姑妄议皇上,妄议皇上的龙体是大罪,王府的宫人都看到了,自己是盖不住的,坐下说道:“姑姑放心,您是老人,我还是要给您几分颜面的,不会责罚您的,也不会扣您的月银,您到账房可以多领两个月的月银,之后就回宫人府吧,我会告诉宫人府,王妃入宫的规矩都学完了,姑姑就不用留下了,这样您也有体面。至于七雁姑姑就扣两个月的月钱吧。”
八莺姑姑哭着说:“二夫人,您就饶了老奴吧,回了宫人府,老奴哪里还有脸面啊!”二夫人没有看八莺姑姑向丹雪使个眼色,丹雪叫了几个太监把八莺姑姑拖出弄玉轩。之桃也跟了出去,之桃对八莺姑姑说:“姑姑真是说错话了,这王府里哪里有什么夫人,只有王妃、纯侧妃、月侧妃,这三妃都是皇帝册封的,剩下是几位才人,哪里有夫人,您说错话,难怪纯侧妃要责罚您。”屋里的纯侧妃听出之桃的话里有话,纯侧妃正要发火,一旁的丹雪轻轻的咳嗽一声。
八莺姑姑一路上哭嚎,惹得小宫女们驻足观看,八莺姑姑平时在府里指点这个,教训那个,总是别人没有规矩,今日这个下场,宫女和太监都是暗自叫好。八莺姑姑走后,纯侧妃把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说道:“为什么要拦着我,我是侧妃难道还要怕一个宫女?”丹雪端上养心茶说道:“今日您没看出来,七雁姑姑和王妃演了出双簧,借您的手把八莺姑姑打发了。之桃那些话在道理上,你没感觉到王妃身边的人都已经不叫郡主,改叫王妃了。”丹雪顿顿又说道,“王妃是要立规矩了,咱们还是避避风头吧。”
纯侧妃责骂宫女,把桌上的杯子摔到地上,舒兰在一旁收拾,一边劝着纯侧妃:“主子,不要动气,小心自己的身子,咱们还是小点声,不要让外人听到,八莺姑姑走了,外面的人都很高兴,您生气若是让外人知道,岂不是趁了别人的心意。”纯侧妃坐下来嘴里叨念着:“走着瞧,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桑榆在邀月阁里准备好酒菜,景宸下朝后来到邀月阁。景宸已经知道八莺姑姑的事情,看到桑榆已经摆好酒席说道:“王妃的心情不错,桌上的饭菜都是我爱吃的。”桑榆看了景宸一眼,说道:“王爷这几日总是忙于公务,不知道我被一只老斑鸠吵得寝食难安,不过今日已经把那只吵闹的老斑鸠赶走了,耳边清净了,心情自然好了,老斑鸠走了,王府都清净了,王爷应该感谢我啊!”景宸笑道:“王妃睿智,想什么要什么。”
桑榆说道:“七雁姑姑是我带来的人,也犯错了,我已经惩戒她了,想让七雁姑姑管理新来王府的宫女和太监,让七雁也跟着再学学规矩,免得今后再犯错,王爷觉得行吗?”景宸对高志说:“告诉张玉,就让七雁姑姑调教新入府的宫女和太监。”桑榆拉着景宸坐到桌前,说道:“多谢王爷,一只老喜鹊也飞走了,从此可以安心睡觉了。”说完桑榆和景宸会心地笑了。
邀月阁里桑榆整理梳妆的钗环,桑榆拉着巧艳一起坐在榻上,巧艳有些吃惊说道:“王妃,这里不是草原,奴婢不能和王妃一起坐在榻上。”桑榆将巧艳拉住摁住肩膀让巧艳坐下说道:“八莺姑姑天天讲规矩,现在被规矩赶回去了,可是八莺姑姑有个规矩讲得对,我将你指给扎那,可是这里不是乌峰城,我不能给你向南云一样的婚礼,婚事要简单办,不过你的嫁妆和南云是一样的。”说完桑榆把一个盒子放到巧艳的手中,打开盒子说:“这里有一份房契,我在王府附近给你买了一个小院,每日你来王府也方便,还有在城外给你置办一些田地,这样你们夫妻手头也能宽裕些,还有一些首饰头面……”巧艳没有等桑榆说完话已经跪在桑榆的面前,眼含泪水说道:“王妃,奴婢哪里受得了这份恩情,能有自己的院子,自己的田产,奴婢和扎那这辈子都换不起主子的恩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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