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阁里,已经是一片平静,桑榆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空,风在阳光中吹着,阳光在风身后蔓延着。阵阵春风,吹散云雾,阳光像一条无形的缎带,在风的传播下,缓缓地飘向大地。桑榆享受着阳光地沐浴,南云站在身旁说道:“王妃,虽说已经到了春天,可不能大意,您的身子可是不能生病啊。现在纯侧妃已经无心管家,水蓉才人有孕也是不会管家的,月侧妃就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管家的担子就在您的身上啊。”
桑榆将衣服稍稍拉紧说道:“天是越来越暖了,我若生病也是心病啊,本想推出水蓉来管家,不想水蓉确实不争气,本想要教训她,可是有孕在身,现在的身子比管家还要重要,这几日王爷每日都会到飞羽院看水蓉才人。我已经有几日没有见到王爷了,就是见到也说上几句话,心里有些不舒服。”
南云继续说:“昨天,水蓉才人特地过来说中药的事情不是自己母家的问题,王妃怎么看,是真心话还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桑榆无奈地说道:“看不出来,也许是让人诬陷,也许就是自己母家贪心,不过现在无从查起。”桑榆顿顿说道,“在她的身上总是看到母亲的样子,想帮她,可是……让王翰和区明在后面查问查问吧,眼前的事情太多,这些事情顾不上了。”
南云说道:“王妃不要思虑过多,奴婢看得出王爷心里是有王妃的,这几日王爷都是在长乐院处理公务,王妃最近太忙了,是王妃冷落了王爷,王爷去探望水蓉才人也是应该的。奴婢觉得王爷很在意月侧妃,最近王爷有时住在月侧妃的院子有时住在长乐院。”桑榆说道:“你说的对,我最近太忙了,整日的看那些账本,有时会想起大妃——乌仁琪琪格,想想大妃的日子,自己没有子嗣,父王时常不在家,每日里要安排王府的事情,思量这个才人要生产,那个才人得宠了,日子只是表面光鲜,其中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桑榆叹口气,话语中带着伤感。南云说道:“王妃还是要往开想,王妃年轻,和王爷又是浓情蜜意,有孕只是时间的问题。之前您让格日乐图和扎那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说完南云在桑榆的耳旁轻声耳语。
几日之后的一个清晨,南云走进邀月阁回禀:“回王妃的话,吉祥书局来人回话,书局来了一批新书,都给王妃留着,问问王妃什么时候去看看。”桑榆放下手中的书说道:“今日没事,就今天吧,叫上区明和王翰,让格日乐图和扎那准备车马。”
格日乐图和扎那驾着马车,桑榆和南云坐在车里,区明和王翰走在车后,一行人从王府出发,前往吉祥书局。吉祥书局是区明经常去的地方,经常去书局订书,道路是很熟的,区明发现这路不对,小跑到前面问道:“两位大哥,这路不是去吉祥书局的路?”格日乐图扬起马鞭说道:“王妃有别的事情,今日不去书局,你只要跟着就行了。”这样一行六个人来到城外一座小山丘,桑榆在南云的搀扶下走下车,走上山丘,南云叫上区明一同走上山丘,格日乐图和扎那还有王翰留在原地,区明感到疑惑,但是没有多问,只是和南云一同走上山丘。
桑榆没有看区明,只是望着山丘下的车道说道:“区明的字写得很好,你帮助邱先生记账的账本我看过,虽说是记账,可是笔锋有理,运笔有道,一看就是经过高人调教过的。”
区明低下头说道:“王妃说笑了,小的愚钝,只是从小就练习写字,哪里有高人知道。”桑榆并没有接着区明的话,望着山下的路说道:“知道欧阳中捷吗?大齐的书法大师,一笔狂草让人惊叹,若能得欧阳大师的墨宝就是三生有幸了。”
区明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说道:“小的孤陋寡闻,没有听过王妃说的人。”
桑榆并没有看区明的脸接着说:“欧阳中捷参与肃郡王谋反,期间往来许多信件,皇上已经下来旨意,欧阳中捷和他的几个儿子判了流行,几日后就要流放绝日台了,前面这条路是通往绝日台的车道。”桑榆转过身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区明,仿佛要用目光把区明杀死,接着说:“被流放到绝日台,就要走过大半个大齐,路途很远,有的人在半路就因为疲劳过度而亡。到了绝日台,如果体质不好的话也很难适应那里的恶劣天气,那里天气寒冷,周围人烟罕至,除了绝日台的守备,要是想见个人都难,周围的森林密布,里面更是有数不尽的野兽,流放在那里的人就算是跑也跑不出去,加上天气寒冰,最后不是被冻死就是进了森林被野兽吃了。流放过去的人都去干活,砍伐树木,铺路搭桥,最终不是冻死就是被累死。”桑榆缓慢的语气,就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此时区明的脸色煞白,嘴唇变得发紫,双手攥成拳头,区明放佛已经进入了一种麻木的状态了,听到桑榆的话,区明脸色已经变了形,能看出他的心不断地被阵痛刺激着。
桑榆接着说:“有人这样形容绝日台:寒苦天下所无,自春初到四月中旬,大风如雷鸣电激咫尺皆迷,五月至七月阴雨接连,八月中旬即下大雪,九月初河水尽冻。雪才到地即成坚冰,一望千里皆茫茫白雪。人说黄泉路可怕 ,若到了绝日台,便有十个黄泉也不怕了!”桑榆的语气越发的悲伤接着说,“我父王原来的偏将嘎鲁现在是京兆府引做事,我已经找到他了,一直慕名欧阳大师的名气,在欧阳大师流放之前,想去拜望欧阳大师一下,老人已经年过七旬了,估计……”桑榆有些哽咽了,泪水在自己的眼中滚动。
只听到“扑通“一声,区明已经是满脸泪水,双膝跪在桑榆面前,将自己的头埋在土地中,嘴里说道:“小的是欧阳中捷的孙子,请王妃带小的前往监狱,让小的看望祖父一面,小的万死不辞。”
桑榆眼中的泪水流了下来,旁边的南云看着跪在地上的区明,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眼角流出泪水。桑榆看向远方的天空,似乎这里的春天还没有来到,满目萧瑟都是惆怅,上京城里已经是红尘繁华烟火,这里却是依旧旋动着冬季悠悠韵思,叶落无声,一股冬的凄凉。
南云磊好几块石头,扶着桑榆坐下,桑榆慢慢地坐下望着跪在面前的区明,心中不禁泛起酸楚,说道:“想让我帮你,那就说实话,这样我才知道能不能帮你,南云、王翰、格日乐图和扎那都是自己人,不用避讳,让我先说说吧。”桑榆看看区明接着说,“你是欧阳中捷大师的孙子,我查了欧阳家的人口,欧阳大师有三子,孙子有十六人,年龄在十五岁以上的现在都在刑部的大牢里,十五岁以下的男子,不论主仆都在囹圄台,你家的家丁和丫鬟有的做官奴,有的在市场上售卖,十五岁以下的主子应该不能在外面,不知你是哪一个?”
区明抬起头说道:“王妃说的没有错,我是欧阳中捷的第二子欧阳昌的孩子,欧阳尚林,只是家父在我八岁时就去世了,祖父就把我养在屋里,每日在祖父身边学到一些皮毛,那日家里抄家时,我和老家丁老崔去买纸,祖父对笔墨纸砚都是很挑剔的,一直是永裕斋的罗文纸,不想永裕斋的罗文纸数量不够,于是我和老崔就在外面多跑了几家,祖父和永裕斋的老板是多年的朋友,永裕斋的老板追了我们几家店告诉我们,有官兵已经到我家去抄家了,叫我们躲一下。于是我和老崔就逃出城外,老崔回城打探,才知道,祖父和肃亲王有书信往来,被官府抓了,家里所有的人都被关在囹圄台,等候旨意。老崔到城里找了几家原来祖父的朋友,大多是避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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