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庄的二庄主,我嫁给他,是想为阿兄分担肩上霓雀庄的重担。我原以为林堃远就是个行商的普通人,可没有想到,他却也是江湖人。”
“是不是江湖人有什么干系?他不还是林堃远嘛,你说是吗?”
“阿嫂,你应该知道,恶卢之后,江湖人不再踏入朝堂,绝不参与朝政……可林堃远却去科考了……这是为何?”柳若蘅蹙着眉看着东方纾慈,“阿嫂,林堃远去了,东方顷寒也去了……这是为何?”
东方纾慈回避了柳若蘅的眼神,忽忽闪闪道:“顷寒向来有自己的主张,我也不知道他。”
见东方纾慈回避,柳若蘅只好道歉道:“阿嫂,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唐突。”
“不,没有关系的。”
“林堃远去念书考科举我倒是也欢喜得很,毕竟从商贾成了士子,跃了阶层,但我也只是想过平静的行商日子,当年我们去瑶恩宫修习的时候,母亲就说,只盼我们学些强身护身的本事,将来行走之时,不至于被虎豹豺狼给吞了。”
“如今天下太平得很,就算林堃远做了官,只要他不施展拳脚、不拿江湖人的身份,和你想要的平静日子也不冲突呀。”东方纾慈心里惊了一下,郎君派她来打听打听若蘅的心思,这会儿的意思莫不是要悔婚了,于是赶紧劝慰着,“我自然是明白你的。你阿兄为此自责不已,他就是知道你懂事,能看到这一点,这才难过了几天几夜。”
“我恼阿兄的是,林堃远是救世主也好、是刽子手也罢,他都应该告诉我……他告诉我,我才有能力应对他。”
“我自然是明白你的。”东方纾慈细细观察着柳若蘅的神色,“他呀,好几次都走到你房门前,连个门都不敢敲呢。”
“他连我脑袋都打,这会儿房门不敢进来?”柳若蘅想象着阿兄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禁气笑了。
“他打你脑袋?什么时候?”东方纾慈拿帕子捂住了嘴巴,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
“哎,不说了……不是接了宫廷供奉的事情吗,难为他还要为了我的事而烦心。”柳若蘅叹口气,心里生出了许多不忍。
“蘅儿,你也可怜可怜你阿兄,别再恼他了,他在门外都等了半天了,一会儿你理完妆见他的时候,给他个笑脸啊。”没有得到柳若蘅的明确反馈,东方纾慈只好又换个方式。
“嗯。”若蘅点点头。
“不早了,我请妆娘进来了。”东方纾慈见柳若蘅点头答应,终于舒了一口气。她把候在外面的妆娘招呼进来,又将若蘅扶到妆台旁坐着,方才安心去与柳步筵汇报。
看着妆台上的如意海棠扇,柳若蘅的心中如坠大石一般。昨夜所见,破碎了她所有的期冀,翩翩郎君只在她的回忆中,也只在她为自己编织的梦境里。她犹豫了,从昨夜到今日,内心的鼓,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紧张,她期冀的木桃琼琚、瓜瓞绵绵好像要与永世无关……
她想到照影出嫁之前因姐夫浪荡的名声而担忧犹疑却依然为家业委曲求全,也许她也可以如姐姐一样经营有方,换来浪子回头?
朔潇阁里虽然简净,但一尘一景都是阿兄对她的无限宠爱,她知阿兄这些年维持家业的不易,她若一走了之,他将如何收拾这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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