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到谢临肩头,跟谢临贴贴去了。
这一次,众人没笑,因为注意力都在赫连长澈手中的那信纸上。
赫连长澈瞧清了信上的内容,眉眼一挑,立即下令,“诸位将领,速速进主帐集会。”
赫连长澈没有先入帐,而是落在最后,他在等风珏,等她走过来的时候,将手里的信拿给她看。
她接过信,盯着上头的字,一时之间不知自己是该欣喜还是该生气。
“遥叩王爷圣安:
戏战三日,三日后,山人亲见王爷,呈上一礼!
柳子歇敬上”
她拦了他数年,他终究还是要来,她将那声哀叹压下去,心说罢了,既然拦不住,那便不要拦了,左戎说的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自己又何必执着。
她盯着“呈上一礼”四个字,暗暗思忖,是怎样的一礼呢?柳子歇口中的礼,定是不小,小的礼他不会说。
她将信递回去,颔首一礼,垂眸从赫连长澈身旁经过,不置一词,未有一语。
赫连长澈紧抿着唇,跟在她身后,盯着她的背影,觉得脚有千斤重。
这一日,集会上众人的情绪,大相径庭,多数人很高兴,期待三日后的大礼,也有少数人寡言,没什么情绪。
风珏一直静默着,只有在谈论何为“戏战”时,她才出声。
戏战嘛,顾名思义,主要目的是戏耍敌军,磨耗他们的耐心跟体力,不是真刀实枪的打,不玩命,只遛着耍。
既然说到戏战,那是江先的强项,他一口气说了数种法子,声东击西、以逸待劳都是斯文的法子,不斯文的法子,那更是应有尽有,比如半夜敲锣打鼓,让敌军不得安眠;又比如派人引诱敌军上钩,打完就跑,让敌军追不上又不甘心放弃;还比如,将套来的野马野羊赶进敌军安营地,或是将灌醉的壮牛放去敌军火头营等等。
就这样,按照不让敌军吃好睡好歇息好的法子,跟敌军周旋了三日。
第四日,不等己方大军有所行动,敌军那边先发动了进攻,实在是被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法子逼急了。
这一日,敌军因为暴怒,气势汹汹,也终于派出了那个忽然出现、割走裴野头颅的猛将。
这三日,双方纠缠,这人未曾现身。
现在,终于派出了这位猛将,风珏终于得见此人。
想起那日的惊梦,她留意了那人的左手,虽然不太看得出来,但这人的左手一点都不比右手笨拙,她轻咳一声,告诉身侧的左戎跟谢临,时刻注意,防止那人左手使阴招。
他二人自是听她的话,都万分谨慎。
双方打得如火如荼,她手持长枪,发泄恨意一般的厮杀,纵使有谢临跟左戎左右护航,他们依旧冲不破敌军的前阵。
她也见识到了这人的勇猛,着实是一员猛将,若是跟这人单人独马的打一场,三百招之内,自己没把握能胜他。
现在是在混战,靠力量多过技巧,她渐渐力有不逮,此人的力量是她不可比拟的,若非左戎一心护着她,她扛不住那人的重戟。
就在她跟左戎二人合力围攻那人不得前进半分的时候,忽闻鹰啸,她心口一松,今日迎战仓促,又一直分心,忧心柳子歇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的事情。
现在忽闻鹰啸,便知他来了,一定是携着大礼来的。
她心生暗喜,可也为此分心,手腕一软,手中的长枪忽地被挑开,等她回神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重戟只扫腰腹。
左右两侧的人来不及回护,她只得仓惶间后撤飞身,可若是她于半空停不稳,便会坠落于地,受伤是避免不了了。
可是她刚刚飞身,对面有剑刺来,果真是左手挥剑的,幸好她早有留意,但难就难在,她避开了大戟,要再避开长剑,就得于空中借力,可现下她无力可借。
无奈之下,她于瞬息间做出选择,在被一剑刺死和坠地受伤之间,她选择后者,她挥枪扫箭。
挥扫开长剑的当口,她顺势以枪尖杵地,借力,不让自己坠落地太快,并趁机寻求借力点。
在她危急间寻求借力点的时候,忽然腰侧一紧,被人搂住,带着上飞,不过瞬息,她已脱险。
她于瞬息间侧眸,急急看向接住她的人。
只一眼,她就差点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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