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意思。
李相夷只好独自爬起来,穿好衣服出去。
当然,少不了把趴着的狐狸精薅起来。
好认路。
狐狸精哀怨地跟上他。
领着镇民去的,还有肖紫衿。
乔婉娩在胡家休息,石水好心地帮她熬药。
镇民点着浩浩荡荡的火把,往戈壁进发。
直到太阳升起,他们才抬着一众遇害的姑娘回家。
胡老带着镇民,在空地上垒起高高的柴垛。
姑娘们安躺在柴垛上,为熊熊大火吞没。
镇民围着火堆,唱不知名的哀歌。
姑娘们化成灰后,便会随着滋养她们的清水河,飘向迢远美好的鸟语花香之地。
这是清水镇的习俗。
为姑娘们送完行,李莲花他们也要离开了。
热心的镇民搪来各种吃的,把楼啊马啊,都堆得挂得满目琳琅。
还有人牵来了羊,让他们带走。
羊不能拉车,在莲花楼里也不好养。
乔婉娩他们骑马来的,更不方便了。
于是……镇民把羊烤了。
只能说,滋味真不错。
一行人便载着富足的食物和水,穿越沙海,往逐州城去。
路上风沙大,乔婉娩有喘症,他们三人便待进了莲花楼。
不过,除了李莲花和李相夷,剩下的,都不是很想让肖紫衿进门。
肖紫衿也待得不自在。
这楼里的人和狗,他是一个也喜欢不起来。
尤其是李相夷和李莲花。
偏偏乔婉娩,与这两个人最亲近。
一会跟李相夷说话,一会去看李莲花养的花。
“李先生,你养花?”乔婉娩打量着楼里的各色花。
有名贵倾城的牡丹,还有说不上名来的小野花。
“是啊,养些好看。”李莲花拿着竹瓢,往花盆里浇水。
水倾泻在花叶上,他眸光一糊,滑过丝落寞。
在十五年后的世界,他与乔婉娩作最后的分别。
乔婉娩约定说,“有机会,让我看看你种的花。”
他眉眼含笑,“一定要来哦。”
乔婉娩后面来了。
可惜,不是来看花的。
她是来代肖紫衿,求得他的谅解。
尽管往事如烟去,但听清来意后,他还是忍不住黯然一瞬。
如今的阿娩,看自己的花,到底是不一样的。
就像这个世界的十多年后,她未必会去看李相夷种的花。
当然,李相夷不一定会种花。
他向来是赏花人,而自己是种花人。
一天多后,莲花楼出了沙漠。
青绿的颜色映入眼帘,令人倍感清新。
空气沁入鼻中,连肺都好似换了一换。
行至一条小溪边,莲花楼停了停,被擦了又洗。
风尘褪去,简直焕然一新。
擦洗完继续赶路,又一两天后,他们进了逐州城。
街巷上,到处都游走着江湖人。
客栈里,也挤满了歇脚的江湖人。
持刀的、负剑的、抡锤的……男男女女,高矮胖瘦,总之,鱼龙混杂。
在城东找了片宽敞的地,停好莲花楼。
乔婉娩三人便不作多扰,找客栈住去了。
李莲花五人休息一阵,到这天下午时分,留下狐狸精看家,往府衙去。
“劳烦通传一声。”
府衙前,李莲花递上逐州知府写的信。
守门的衙役接信小跑而去。
很快,一个宝蓝官袍的中年男子,就迎了上来。
五人拱手,各道了身份。
“哎呀,”张自衡惊喜道,“李先生,我可把你们盼来了。”
他指指乌纱帽下,“再不来,我这头发都要掉光了。”
“你们是不知道,”他面露愁苦,“信送去的这一二十天,又多了十五具无头尸啊。”
李莲花几人一对眼,一时间不知作何回应。
张自衡方意识到,自己的诉苦,实在是失礼了。
哪有客人舟车劳顿,刚到就说案子,而不是见礼看茶的。
他遂伸手作请,引路去厅堂。
其间,不由得多打量了李相夷和小笛飞声两眼。
“八柳侠探”不是三个人吗,怎么变五个了?
“这两位小友是……”他奇问。
李莲花“噢”了一声,“这两位是帮手。”
“我们新聘的帮手。”
李相夷和小笛飞声没什么意见,出门在外,总要有个身份。
不是自己安,就是朋友安。
虽然这个“聘”字并没有钱拿。
喝茶期间,张自衡又叙述了一遍无头尸案的起始。
“第一具无头尸,是两个月前发现的。”
“到现在,已有整整七十二具。”
“分布在城内各处,哪里都能发现。”
“死者男女老少,遍布了各个年龄层。”
“有钱的没钱的,好看的普通的,什么样的都有。”
他万分为难地拍手,“实在是没有规律可言呐。”
五人听罢,搁下茶杯。
李莲花朝他开口,“还烦请张大人,领我们去瞧一瞧那些受害者。”
张自衡便带他们,去了停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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