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顿开似的,小小年纪,装一副深沉的样子,边摸下巴,边含着一个看着弱智,实则更弱智的笑容,还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
这下好了,彻底解释不清楚了。槲寄尘心中凄凉无比,这都什么事儿啊!
索性干脆闭上眼,不去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仔细回顾他这短短的前十六年半。
为了复仇这一天,他勤学苦练武功,就只有一个愿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等我真正做到之时,却不知道往后活着的意义了。
至于那个幼童,我一直在心中反复纠结矛盾着。
有时觉得能杀便杀,实在杀不了就算了吧,毕竟,罪魁祸首已经偿命。
说来还是我槲寄尘运气不错,韦家家主早在两月前就受过伤,是和别人比剑途中,一时大意,然后受了重伤,一直未愈。能将此人斩杀,实属天助我也。
至于韦家二家主,资质平平,不过阴险狡诈得很,身上的伤有大半都拜他所赐,最后竟是险胜。
有时又想到:放过她,那当初何人放过我两岁的小妹,连自己也是背后中了一剑,直接被扔在死人堆里,韦家家主吩咐,就让我自生自灭。
苍天有眼,幸得师父云游路过,捡到我,教我武艺,才有今天。
可如今,我却好像那行尸走肉,麻木到谷底,连生活都没有了意义。
师父教我武艺是为防身保命,当初我一心报仇,师父自然不肯教。
后来我主动说不去报仇了,师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第二天却给了我一本入门的书册子。
想来,师父早就知道我不会放弃,会有今天这么一天,可还是教了我。
当听见下山知道韦家家主比剑重伤未愈时,我早已按耐不住内心深处,压抑的仇恨。急匆匆回了山上小屋,未见师父,只有寥寥几笔的书信:早知今日,不必寻我,好自为之。
想到此处,槲寄尘两眼湿润不已,若非顾及场面,真想埋头大哭一场!
这下,我彻底没有归处了,浮萍尚可飘在池塘,船只来来往往尚可停岸;我,孤家寡人一个,只有一直浪荡到江湖了。
槲寄尘继续脑补以后艰苦的日子,不免心伤。想着想着就顺势睡着了。
天色将晚,余晖洒在海面上,这温柔的海风轻轻拂来,让一行人一身疲惫都无影无踪,眼中都盛满了温柔。
除少年外,他装满了不耐烦,因为后来只是光喝了点水,馒头硬的像砖头,啃也啃不来,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睡着饿,坐着也饿,眉头深锁。
船只晃晃悠悠,抬眼望去就快靠岸了。
想着岸上的饭庄,少年不再心烦,不过之前看见槲寄尘,一会儿抿嘴,一会儿皱眉,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难得的没出声嘲讽。
此时见槲寄尘睁开了眼,凑上前去一脸莫名其妙的问:“不就没让你吃到包子嘛,你至于伤心成这样?怎么还搞得一副哭哭啼啼的娇柔做派,真是令人不齿。”
又拍了拍槲寄尘肩头,“放心,咱们先下船,这码头那么繁忙,饭庄极多,我还能缺你一口包子吃吗?”
槲寄尘更是气的一颗眼泪要掉不掉的,转过头去,一把摸了泪,毫不辩驳,抬腿准备下船。
这时一位壮汉拦在船头,语气不善道:“各位既来此处,就得遵守此地的规矩。”
略显敷衍的冲船上抱了抱拳,其他不远处的人匆匆赶来,围在岸边,壮汉继续说道:“因海外有一岛上有人惨遭灭门,而凶手至今下落不明,所以上岸的客人都需一一盘查,还请体谅。”
阿星正要前去交涉,被少年一把拽住。
鸣哥一步迈出,脚尖轻点,已在壮汉面前,手中剑出窍一掌大小,正好架在壮汉脖子上,不屑道:“你什么身份,也敢来查我们白云宗?还不让开!”
壮汉不卑不亢,答道:“职责所在,恕难从命!况且之前上岸的清衣公子也无异议,请不要为难小人。”
鸣哥眼神发狠,“乖乖退下,我们清眠公子定不会再追究你的过错。”
听见白云宗时,壮汉还犹豫几秒,当清眠公子这四字灌入耳中时,不带犹豫,立马退至一旁,头也微微低下,认命道:“恕我眼拙,公子请!”其他人自是不敢再阻挡,一一让开。
宗门强盛就是好,到哪儿都得给你一个面子,槲寄尘心梗,本以为那少年是无名小卒,连名字都懒得问,早知道就热情一点,搞好关系,行走江湖也容易一点不是。
槲寄尘下山的机会少之又少,可白云宗的名字还是如雷贯耳,更不用说这宗门最受宗主看重的七弟子木清眠了!其他的倒是不太清楚。
诶,怪不得,白云宗早已名声在外,他们行事亦正亦邪,其中以脾气最臭的木清眠,又称‘木七’最为出名。听说不仅脾气臭,手段毒辣,一张嘴更是存于江湖毒哑排行榜的第一。
由此可见,槲寄尘能忍到现在实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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