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伊芙琳早早起了,她将整个咖啡厅在开店前全都打扫了一遍,大到房顶,小到厕所的换水机,甚至是一些细微之处的,例如房梁上的空隙,钥匙孔。
这本是一些琐碎之事,而且神白须也强调过不要过度去打扫,注意伤口。
而冒冒失失的伊芙琳在打扫地板的时候就已经崩裂了大腿处的钝器造成的撕裂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伊芙琳并没有被神白须斥骂,相反,神白须接手了她所有要干的活,包括擦窗户,洗床单,整理衣柜。
本来神白须是不必去打扫这些东西的,但既然有人挑起了,做完也没什么坏处。
阿尔忒弥斯的清晨七点钟,向日葵咖啡厅正式迎客。
穿着一身西式女仆装束的伊芙琳早早的在门外迎客,细细打扮之后的伊芙琳极为出众,身材本就高挑的她不仅有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最夺人心魄的无异于那一双犹如洛水的双瞳。
从早上七点二十直到八点半,凡是路过向日葵咖啡厅的路人无不被这一女子的气质吸引,甚至有的会停下来夸赞,然后被伊芙琳笑脸相迎的请进店内。
她的头发是神白须梳的,长发及腰,神白须选择了最洒脱的高马尾,而右边插着的一根银制簪子,是神白须赠予的,配上伊芙琳,天衣无缝。
伊芙琳一直从八点半忙到十一点,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在门外坐着的这个绒棉制成的椅子,是某人早早就在八点四十时放在门口的,而伊芙琳忘记下的账单,也都是某人一一勾兑,真要换做让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来执掌营生,不知道要少算多少账。
十一点四十,午饭时间,而早早在十一点,伊芙琳前往市场买了两朵真正的向日葵花放在了店门口。
令神白须好奇的是,为什么伊芙琳总能和路过的人非常熟悉的打招呼,仿佛,这条街,没有她不能搭话的人。
神白须没想太多,只当是这孩子天生活泼。
到了正午十二点,这个时候人是最少的时候,伊芙琳难得可以悠闲的坐在店内,她一直注视着计算账单的神白须,看着他的眼角,噙着笑,眉眼弯弯。
啪嗒——
神白须拿起算好的账单就丢伊芙琳,被伊芙琳直接接住,神白须伸出一只手指在柜台点了点,意示伊芙琳在他面前落座。
“把药喝了。”
桌上,是一杯白色里头泡着一种古药物的热茶,伊芙琳端起用舌尖抿了一口,温度合适,只是,苦不堪言,神白须没搭理她,只说良药苦口,伊芙琳小鸡啄米似的呆呆点头。
“这是我用你的身份信息办理的一张纳川卡,六千百藏川,外加你今天接客和服务态度,我给你提了一千,整整七千百藏川,密码是你的出生日。去买几件自己中意的衣服,或者…去吃点儿好吃的什么的,反正钱已经到你手里了,想做什么随你。”
神白须将一张红色的纳川卡递给伊芙琳,伊芙琳看着那张纳川卡,两只手紧紧扣在一起。
“店主…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神白须抬头诧异,傻妮子不先拿钱搁这问什么名字,嘿哟,你倒是挺礼貌,真把我当救命恩人供起来了。
“安可,赫尔菲斯安可。”
神白须随口说了一个名字。
“谢谢您,安可先生。”
伊芙琳安心拿走纳川卡,两双秋水月牙看着神白须,而此刻,看着此情此景的神白须心中某人的脸一闪而过,同时,伊芙琳抬眉诧异。
饭后,伊芙琳希望神白须能陪自己去一趟服装店,她知道一家实惠又精致的服装店,说也可以帮神白须设计一套单属于自己的一套服装。
神白须本来没什么兴趣,只是伊芙琳兴致冲冲,不想扫了她的兴致,况且目前伊芙琳也没有几件换洗的衣服。
说来神白须自己也有段时间没有接触过新衣服了。两人一前一后,乘车去了河泽区。
河泽区,地质丰盛的同时,位于阿尔忒弥斯西部,临近米达丝尔城区。
这里,属于繁荣区域,当然,只要是属于十大主城区的地方都属于繁华地区,但是,繁华,不代表奢侈,这里不是只为那些有钱人或是身份尊贵权柄彪悍的人专享的地方,任何人,哪怕是沿街乞讨的乞丐,也能有一个坐在店内的真皮沙发上享受上流社会生活的时光的机会,当然,在终焉律法的管理下,乞丐这种…职业,只在六十年前才有。
同时,由拉克拉维尔商行治理的西方市场普遍以诚意为本,作为西方商行的龙头企业,他们所秉持的金钱观财富观,绝不施加给自己的客人,每一件商品必有它存在的意义。
拉克拉维尔企业不讲究专制,同时,他们的普及化非常广,整整十座主城,都有同他们联合的店铺,小到铺子大到批发,所有价格一致,无论是面对什么城市,什么人群。
能同拉克拉维尔同台竞技的商行可不多,他们别出心裁的管理方式赢得了大部分人民的喜爱,不单单是物美价廉可以形容的。
河泽区,热闹却不吵闹,繁华区域名不虚传,在借助当代科技的迅速发展之下,建筑行业的审美观也被带动,以至于才能建造出例如“颠倒玫瑰”这种形状奇特的高楼大厦。
而大厦之下,是抬头驻足观望的伊芙琳,她忘了换掉一身西式女仆装,惹得不少路人对她驻足观望,甚至以为伊芙琳在做流行艺术亦或者角色扮演之类的,要求上前合影。
伊芙琳也不是怕生的性子,很乐意合影,而神白须,则在一旁记录地理位置,更多的,是观察周围终焉部署的监控装置,以及一些执行部门派遣的巡卫。
神白须怕不怕被终焉警司认出来或者查出来?
当然不怕,曾在缪斯城区的时候他就被抓住过一次,只是,他当时伪造的身份雷打不动,精密的造假技术居然连终焉的监察者系统检查都混过去了,这个神白须临时托人伪造的虚假身份,有着一系列的政治服务和司法部门颁发的许可证,只要是相关的法律条款,几乎全都符合。
所以,当时缪斯城区的警司认为是…“撞脸”,他们认为神白须伪造的这个人的身份只是长得像当时的终焉公敌神白须征御,为此,当时的警司管理部门还特地在这个“身份”档案中特意标注。
殊不知…真相就在眼前。
而对于当时的魔力检查,神白须的表现是,无魔力者,什么意思?麻瓜呗。
但是,哪怕是顶流的规则者,也都无法查出刻意隐藏魔力的神白须。
曾在哈迪斯城区的一场战斗,终焉的魔能检测人员花费巨大代价和资金以及人力物力截取了神白须的魔力组成,放在了一个特制的储存罐中,根据终焉的超级计算器救赎计算,这股已经脱离了神白须的力量仍旧存有威力,而且还在不断攀升,但是它的攀升有一定的波动,不稳定。
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压力和不同的状态时所激发的反应也不同。
凭借此魔力,终焉魔能检测部发布出了神白须的魔力属性,属于混沌行列。
它并非普通属性的元素力量,而是神白须自我创造出的一种奇异力量,就是因为神白须掌握着这一恐怖能力,终焉才会如此重视。
不断的有路人找伊芙琳拍照,伊芙琳也开始有些应接不暇了,她向神白须投去求救的目光,神白须没搭理她,只是站在一旁双手抱胸,戏谑的看着。
伊芙琳不得不求饶,神白须才作罢,直接冲去人群抓住伊芙琳的手臂就把她拽走了,很快的走过马路大道,众人呆住了,虽然议论纷纷,但是也很快就在管理人员的疏散下结束这一无理取闹的拍照会。
“你有这张脸不去做模特或是明星简直可惜啊,萝蕾·拉妮芙听说过吗?当代天后,如日中天,她的歌喉,据说价值六百亿百藏川,唱一首歌可以买一座市区。”
两人边走边说。
“安可先生,请您不要再取笑我了,”
伊芙琳双手背在身后,攥着衣服,小女孩儿心思满满心间。
对于某人所说的,姿色不错这句话,极为娇羞。
“对了,安可先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伊芙琳面起红潮,一直红到耳根。
神白须只是嘴角勾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伊芙琳。而伊芙琳,只是做深呼吸。
很快,在伊芙琳的带领下两人走入了落座中心地带并且最为艺术氛围的普尔维斯时代广场。
这里,是聚集整个阿尔忒弥斯时尚天才的神圣之地,在西方国度,除了宙斯城区的阿尔罗亚圣安设计学院能与之并肩之外,还有其他两座能与其媲美,分别是缪斯城区的凯尔维拉斯设计学院,和赫尔墨斯城区的邦比罗娜特级艺学中心。
这都是艺术系,服装设计系一类学生们梦想的乌托邦。
可伊芙琳为什么会不惜乘车数百公里带神白须来这里呢?
“普尔维斯设计学院附属中心?嘿哟,这烫金的十二个大字可是天底下所有学艺生看到神往的东西啊。丫头,你别是什么流落人间的什么公主吧?”
神白须抬头看着高处的牌坊,喟叹的调侃着伊芙琳。
“不不…安可先生,我们进去就知道了。”
神白须竖起大拇指点了点头,在伊芙琳的带领下走进了这“金碧辉煌”的神殿。
果不其然,不愧是所谓天下学艺生都神往的地方。
在这其中,墙上排列的名画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大多都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设计师和艺术家的名作,甚至还有一些哲学派的诗歌集,有着斯特泽雷安德斯画作的《风的肩膀》,以及艾卡的《落月》,布鲁斯威尔设计的女式长风裙,等等等等,中心之中的摆饰设计也是非常的别具一格,有大气非凡的,也有小巧玲珑的,有夺人眼目的,也有毫不起眼但只要细细深入就移不开视线的,琳琅满目,任君采撷。
一路上,有不少穿着学院制服的学生在探讨一些关于设计的理念,他们大多年轻清秀,风采过人,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也不过如此了。
伊芙琳在这其中行走,西式的女仆裙让她极为显眼,而在看到她的容貌之后,不少人都发出赞叹,如此精致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子,怎么会不招人喜欢呢?路上甚至还有人提出要为伊芙琳设计一款服装,递上名片之后被伊芙琳婉拒,神白须一切都尽收眼底,做着什么思考的同时,跟进伊芙琳。
“琳姐,琳姐!这里,这里!”
伊芙琳朝着一个身穿制服的女人蹦蹦跳跳的挥着手,这一动作,招来不少人的目光,而那个被称作琳姐的女人,一头火红的头发,带着一个黑边眼镜,睫毛细长,双眼伶俐,颇有一种职场百炼的老辣感,更出众的,是那股洒脱,她身材高挑,饱满而丰润,不输伊芙琳。
“我是伊芙琳,您还记得吗,当年在艺术协会的交流会上,您和我讨论过关于艺术系理念的问题。”
伊芙琳就像一个邻家小妹一样站在那红发女人面前,红发女人亦是眼眉弯弯,就真像邻家大姐姐一样温婉大方。
“和你说的约定的时间差了很久喔,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会联系我呢。”
那红发女人伸手刮了刮伊芙琳的鼻尖,佯怒道。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嘛…自科研观察院之后我们分别已经有两年了,格琳学姐。”
红发女人的名字叫做格琳。
“嗯…没错,是咱们241班的小伊芙琳,只是现在,小伊芙琳长大了。你来找我,是为了我向你承诺过的,以你的名字设定一款服装的事?一定是吧。”
说罢,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远处的神白须没有去看这一幕,只是盯着墙上的名作,《毁灭续部曲x》。
斯特泽雷安德斯的旷世奇作,神白须对此早有耳闻,在很久之前就想一睹为快,只可惜,这件了不起的画作在市场上极为抢手,几乎所有收购了它的人都不愿意展览。
每当被高价交易之后,价格便又会翻倍,如今更是被开出了整整九百亿百藏川的天价,且不说这画作究竟如何世间罕有,就这价格的增长率,已经让在艺术圈的诸多大家为之咋舌。
但是很明显,神白须眼前的这一副,是仿制品,尽管也是匠心之作,甚至也包含了自己的风格,但是,仿品依旧是仿品。
“安可先生?”
神白须看的出神,而伊芙琳同格琳已经在旁边站了有一段时间了。
“嗯?”
神白须收回思绪,看着眼前的两人。
“向您介绍一下,格琳·安妮雅女士,曾在普尔维斯艺术学院是大我两届的学姐。格琳学姐,这位是…”
一时间,伊芙琳找不到好的说辞,说是救命恩人,一定会让格琳担心,说是男朋友,伊芙琳哪儿敢这么想,说是朋友,却又有些不甘心。
“老师。”
神白须替正在纠结的伊芙琳解围,同时,伸出手想和格琳握手。
“啊…对,是我的老师。”
伊芙琳心中怦怦直跳。
然而在一旁的格琳,何等的目光毒辣?早就看穿了一切。
“安可老师,您对艺术绘画有所了解?”
格琳没有回敬神白须的好意,反而是反问神白须。
一时间,伊芙琳被夹在两股气势之间,有些难堪。
“毁灭续部曲x,斯特泽雷安德斯的第二名作,一项承载着精神与神意的旷世奇作。它的第一次出现是在维尼罗德的海上艺术展,安德斯的惊世神艺以及对艺术的理解让在场的所有名家都大吃一惊,这幅画的出现对当时的艺术世界的艺术观也产生了极大的冲击。第二次,是在巴米罗斯的鉴赏会上,以八十一亿的高价被一位神秘富商易成。布什韦尔先生曾称赞这幅画具有强大的精神冲击力,给人一种注视深渊的精神冲击,是印象艺术之中的顶点。”
伊芙琳听着神白须所说的名人传,她神采奕奕。
“是的,第三次出现是在奥日恩拍卖会上,上一代主人被神秘杀害,这幅画再次流落民间,被一位终焉执行队员执行任务偶得,随后被以终焉的名义存放在库思博夫博物馆,一年后,被一位持有黑魔法的魔导师盗走,当时终焉派出了一位大审判长前去追捕,在历时一个月的追捕中,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夺回。之后,终焉将其交给了红十字协会,存放于镜像博物馆,两年后,再次被盗走。而第四次出现…”
格琳故意停顿。
“则是在克罗顿波尔艺术学院,成为了克罗顿波尔的镇校之宝,用以此等名义,培养了大批不得了的艺学人才,而又在一年之后,再次被盗。”
神白须就势接上。
“至今下落不明,而现在我们眼前的这幅,则是仿品。”
啪啦——
格琳神白须两人一唱一和,周围一时间聚集了不少人,他们纷纷鼓掌,对于两人的评说给予肯定。
如果不是真正懂得其中奥妙的人,是无法去了解这些事迹和去感受这部作品的。因为一开始,斯特泽雷安德斯画出的这幅画,就得不到艺术界的认可,被称作是对艺术的亵渎,可在这幅画登录之后,不断的在底层画展中辗转,经过太多个或大或小的成名之人点评后,竟慢慢的开始被世人皆受。
在那一批顶峰的人们笃定这幅作品的价值之后,更是引起了石破惊天般的追崇。
华丽而充斥着神秘,如黄金般闪耀却被埋没于尘土中,这幅画作的经历让世人真正对安德斯刮目相看,所以斯特泽雷安德斯也被誉为,“遗落宝钻”。
格琳越看神白须越顺眼,她满眼都是对神白须的欣赏。
须知,对于艺术,天生就需要感悟能力与天赋,神白须能完整的说出这幅图的经历,就表明他也理解斯特泽雷的怀才不遇与是非曲直。
斯特泽雷安德斯,十一世纪末叶艺术年代的日中天,也是历史中最褒贬不一且成就与诋毁最复杂的一位艺术哲学家。
他的名字,就是当时那个时代的代表,非凡,超脱,他的天赋,努力,悟性,对艺术对哲理的理解,都在人类层次之上。
他本该是一个耀眼的艺术家,天才,而他却选择了淡泊如水贫瘠如沙的生活。
有人说安德斯一生庸碌,浪费了自己的才华和天赋,可倘若真的一生庸碌,那为何他的作品又会那样儿的夺人眼目,令人沉思,也有人说,安德斯一生成就太高,无人理解,没有知音,是痛苦的,孤独的,而对于安德斯的死,天下人众说纷纭,而只有一个总结是所有人愿意接受的。
那就是安德斯没有死,他将自己的肉身,灵魂,都融入了他所作的作品中,他是一个真正贯彻艺术的人,不单单是艺术,甚至是生命的真谛。
斯特泽雷安德斯才华横溢到何种地步?无人可知,他的画,就如同拥有魔力一般,在你真正陷入之后,令人神往而痴迷。
“可是,虽说是仿品,他却也有自己的灵魂啊。”
突然,结尾之后的伊芙琳说出一句话,听了这句话的神白须陷入沉思,一瞬间思绪涌出,回忆的各种画面在脑海中翻滚,而一旁的伊芙琳,骤然皱眉,神色悲悯。
“此话不假,可终究无法得到众人的承认,这世上,只有一个斯特泽雷,倘若只是追随他的脚步,或可脱颖而出,而成为他,确是遥不可及的梦。”
格琳的一番话,伊芙琳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此。
“对了,小伊芙琳,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噢,琳姐,除了您承诺帮我设计的一件衣服外,能不能,也请您帮…帮安可老师设计一套?价格您开。”
格琳眉头一挑,看向一旁的神白须,再次审视了他一番。
松散且长的头发,几乎盖住耳朵,看着有些低沉,可是,眼神确并非如此,那沉寂的眼神之中,有一种,莫名的强大力量,长时间盯着看,竟感到一种刺眼。
他衣装整洁,朴素,格调简单,黑白相搭,给人一种轻松舒适的气质,总的来看,神白须并不是那种一看就是大帅哥的感觉,他是一种潜力股,并不夺人眼目,可若多花些时间看上一看,就会发现逐渐陷入其中,而那一双阴沉却又有神的双眸,最明显。
“安可先生,您喜欢或欣赏什么样儿的异性?”
格琳怎么可能会看不出伊芙琳的想法?她想凭借神白须对衣着方面的追求来测试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尽管表达含蓄,但是仍旧被格林一眼看穿。
“琳姐…”
伊芙琳拽着格林的手,面泛红潮,不敢去看神白须。
神白须反倒乐了,小丫头片子才几天时间,情窦初开?这未免太早了。
伊芙琳不知道神白须的真实身份,而神白须对于伊芙琳,却已经慢慢深入了解,一言一语中神白须都在观察着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儿。
只是下一刻神白须的回答,令她瞠目结舌又后悔莫及。
“啊?我?噢,我喜欢像你这种丰姿卓俊的。”
神白须故意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格林,那曲线的凹凸有致令人心旷神怡。
啪!
格琳答应帮伊芙琳设计一款独特的服装,也答应了帮神白须设计一件,只是,神白须那件,要了神白须整整一万百藏川。
虽说由格林设计的服装绝对不止这点儿钱,但是,格琳没有因为神白须的玩世不恭而恼火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安可先生,您…为什么要那样说话呢。”
伊芙琳用手抚摸着神白须被格琳一巴掌抽的涨红的左脸,心疼的神情一眼可见。
“艺术就是大啊,而且诚实的说出自己对艺术的了解这不应该值得夸赞吗?”
伊芙琳哭笑不得,除了心疼之外,就是佩服神白须的大胆,表面斯斯文文的神白须,原来也有玩世不恭的一面?居然敢调戏格琳。
须知,格琳·安妮雅,普尔维斯艺术学院的天纵之才,她曾连获三届奥普尔艺术奖,当之无愧的三冠王,同时,关于设计奖项大到奥拉设计奖小到杰出新人奖,大大小小多有两百项,目前更是普尔维斯中心的首席设计师,被冠以“风姿女王”。的美誉
不过,她本人对于这些所谓的荣誉并不在乎,她追求的,本就是这种生活,沉寂在这种对艺术的追求中,了解中,她所做的一切,根本不亚于上世纪,乃至上上世纪的伟大艺术家所做的事,甚至,有过而无不及。
同样,令神白须好奇的是伊芙琳为什么能和这样一个传奇人物牵上线,而且关系还相当亲密。
“大…就一定那么好?”
伊芙琳对着镜子做了一个拖住胸脯的动作,她推了推,眼中有些失落。
神白须看到这丫头做出这种动作之后,指着她哈哈大笑,伊芙琳羞涩难堪,耳朵红透。
“傻妮子,你才多大啊?比起你那位琳姐,也没差多少,指不定之后的风景,要比她还宏伟呢?”
“哪有您这样安慰人的!”
伊芙琳娇嗔道,她背过身去,两手在背后交织,神白须看着,嘴角勾了勾,今天他从未这么开心过,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孩儿,不一般,非常不一般,至少对神白须而言,是。
“真的?”
小伊芙琳眼神闪躲,但还是忍不住转身问道。
“珍珠那么真!”
神白须用食指和拇指捏了一个圆,咧嘴笑道,伊芙琳见状,眉眼弯弯,笑声就像风中的铃。
“丫头,来。”
远处的格琳朝着伊芙琳招了招手,伊芙琳神白须两人简单说了些,神白须就各自去逛了逛其他的。
“我看你俩这关系,可不像是师生啊。你消失了三年,普尔维斯艺术学院的申请书你一直都没有同意,为什么?以及,你这个所谓的安可老师,到底是谁?你瞒不住我的,尽管他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但是,那双阴沉深邃的眼睛不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你不打算和我说说吗?还是说,你不信任我?”
一时间,伊芙琳有些为难,她并非不相信格琳,只是,有些事,不足为外人道,而且说出来,也未必就能解决。
“琳姐,很抱歉,关于这三年,我也有自己的理由,我不能跟您坦白,对不起。但是,关于安可先生,请您相信他,在我看来,他是一个不平凡的人,而且,他是…特别的。”
“唷,小伊芙琳还没有成家就已经开始拐胳膊肘啦?琳姐不逼问你,我也知道你心里有数,但是一定要答应我,照顾好自己,好吗。”
“我会的。”
伊芙琳点头笑道,对于她这三年,她有自己的理由,所以她可以选择在格琳面前说要保密,可至于这究竟是秘密,还是祸端,谁又知道呢。
“关于那位安可老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对他的感情,他好像满不在乎,还是说,人家只是把你当朋友?”
说法这里,伊芙琳低头看着脚尖,有些扭扭捏捏,而格琳认为,这才是一个女孩子对于自己心爱之人正常的表现,是情窦初开,也是心花怒放。
“噢~是……一见钟情?”
“哎呀…琳姐,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秘密吗?”
伊芙琳被一戳就穿,很快面泛红潮。
“好,好。对于这个安可,嗯,我觉得他一定是有些本事和能力才会让你如此喜欢,我相信你们。”
“谢谢你,琳姐。”
“我等着你们的婚庆宴喔。”
两人在一块儿又多多少少聊了一些,都是关于这几年没见的一些交心之语。
至于服装的设计问题,大概会在半个月之后,毕竟这是极其需要时间的,设计一款专对的衣服,要考虑对方的一些内在元素和外在元素,总之,需要独具匠心的创意。
之后,离开普尔维斯中心的伊芙琳神白须两人,在河泽区又逛了不少地方。
饭店,咖啡厅,水族馆,画展,森林公园,纪念广场,等等等等,一直到了晚上八点半多。
“安可先生,您说…什么是爱?”
星空下坐在路边椅子上的两人,伊芙琳率先开口,询问神白须。
一男一女,伊芙琳依旧穿着那一身女仆装,神白须也一直是那一套黑白色的休闲装。
两人的风格迥然不同,路过的人都会投来目光,有的是对伊芙琳的欣赏,有的是对神白须的认可,更多的,是对这一对情侣一般的两人的羡慕与惊艳。
只是,不知是女孩子害羞,还是男孩子羞涩,两人的座位中间,好像有一堵墙。
“一种……责任,一种互相的承诺。”
简单的两句话就回答了伊芙琳的问题,并非是敷衍,而是因为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
“那…爱一个人,是不是一定会受伤呢?”
神白须难道会不知道伊芙琳的心情和心思?他澄如明镜,他只是有些犹豫。
“我们有相同的人生伊芙琳,一开始,对于爱,就像将一块石头掷于大海。在人间,父母在,人尚有归处,而有时只剩下自己独自一人的时候,爱,就成了治愈内心伤痕的药,爱一个人,受伤是必不可免的,因为在乎,因为重要,因为,想要得到,了解她的一切。”
伊芙琳扭头注视神白须,瞳孔中有泪光闪过,她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心怦怦直跳,就快要跳出来了一样,星空下的他的脸,是清冷却又温暖人心的。
“那…什么才是爱一个人?”
伊芙琳追问,渴望答案,渴望神白须的答案。
“……什么是爱一个人?就是那种…不可言说的感动和期待。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你都期待,关于你们,你会憧憬,会遐想,会渴望,关于自己,你总觉得,做的不够好,关于爱的那个人,你总怕一不小心就跑掉,总怕一切的希望都像风一样,总是抓不住。这人世间的情感复杂且多变化,有些遗憾终究无法弥补,有些人终究也会错过,所以,不妨大胆去爱,不妨抱得再紧一些,我们都只有一次人生。”
伊芙琳心中揉作一团,她转头看向别处,尽量不让神白须看到她在流泪。
只是在下一刻,她的手被另一只,满是茧子且在这个春日里有些冰凉的的粗糙大手握住,而她能清晰感受到,肩膀的触碰,她快速扭头看向神白须,眼泪止不住的涌出。
“伊芙琳,有些事…我无法与你同舟共济,因为我们的相遇…略显仓促,我知道时间能决定爱一个人是对是错,可我不知道在这个年纪你遇到我究竟是对是错……伊芙琳?”
“…嗯?”
伊芙琳下意识的轻声回应。
“我们都有曾经不同而现在携手的生活,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我总觉得…人不能单单为了理想而活,更多的,是为了爱,能在这条路上一直抵达终点的爱。我知道你的内心在挣扎,犹豫,你的感情我当然能清晰的感受到,我也在想,我究竟能不能给你一个完美的结局,所以我劝自己说,不妨大胆一些,不妨错一场。但我们不能留下遗憾,我知道我们不同,无论是你的付出,还是我的思考。如果,我说如果,我拒绝你,你会接受吗?”
“如果我……”
就在神白须下一句话将要脱口而出时,伊芙琳的红唇就已经印在他的唇上,此时,四下寂静,空无一人,她紧紧抱着他,肩膀颤抖,而他,人生第一次犹豫要不要拥抱一个人。
爱一个人,有对错之分吗?这没有标准答案,尽管这一切都来的太快,可这份心意,这份真情实意的心,却仿佛一直在不断的将两人拉进。
星空下,两人拥吻,好像各自悲惨的命运从未有过。
第二天,清晨5:50
神白须的房间里一片昏暗,而神白须,坐在床边手肘抵在膝盖上,在他面前的,是一套转换器放射出的整个阿尔忒弥斯城区的全息投影,在这上头记录了大大小小的建筑,大到诸多标志性的建筑,小到一些就连报社发表的城市地图上都没有记载的角落和隐蔽点。
神白须看着这一切,有些心烦意乱,他没想到伊芙琳的出现居然全盘打散了他近期的计划。
而在昨晚,那些事,更是感觉根本不像是自己,他居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虚度人生。
尽管今早起来他拾掇了一下所有计划,能推迟的推迟,能延缓的暂缓,但仍旧无法满足预期,所以他有些心烦意乱,甚至是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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