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真的是个很懂事的好孩子,我比谁都希望那孩子能过的好……”
这已经不知道是古德里安教授今晚第几次表露他对路明非的关怀与喜爱了。
“我懂。”曼施坦因拍了拍老友的肩膀,“虽然我没见过那孩子,但通过你的描述,我知道那孩子的心底藏着一束光,那是对这个世界的热爱。”
世界以孤独吻我,我却报之以赞歌!
想到这儿,古德里安差点老泪纵横。
“够了,你已经是个看惯了人情世故的老家伙了,大晚上的不应该这么矫情。”曼施坦因说,“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不该存在,那应该就是歧视与不公,懂事的孩子永远都是无罪的!”
曼施坦因说完这句话后转身离去,古德里安看着消失在黑暗里的老友的背影,无端觉得有些沉重。
“可是啊,人心中的成见就像是一座大山,任凭你如何努力都休想搬动啊!”
锁门时古德里安最后一眼瞥向门缝里的大厅,诺玛好像仍然没有把铺成光路的吸地灯熄灭?
可图书馆没人的时候不是会切断一切光源吗?难道偌大图书馆的深夜一角里还藏着某个不与人知的家伙尚未离开吗?
不,应该没人吧……
他不想去考虑这些,夜很深了,他有些疲倦……
……
图书馆地下四十米,这里是安放诺玛中央主机的暗室。
一道魁梧的身影窝在一张小板凳上,主机屏幕的丝丝微光不足以照亮他的模样,他大半张脸都缩在黑暗的阴影里。
“但愿下次来的时候能有一张气派一点的椅子,这只小板凳搁我半个屁股都够呛!”凳子上的人笑着说。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诺玛的声音响起。
“这次我给出的理由是自检,这种检测不可能过于频繁,而且不允许在深夜,倘若真的有下一次大概也在二十多年后。”
“你知道的,我只是很想她,所以来见见她。”
板凳上的人身子微微前倾,长发在脑后束成马尾,下巴上是刚刮过的铁青色的胡茬,他语气尽可能的温柔,却依旧藏不好最深处一抹凄凉。
“进入eva人格激活程序。”
“哪怕身为超级计算机的我也想不通你到底想要什么?曾经的那个女孩?还是现如今的eva?”
诺玛说完最后一句后,中央主机的巨大屏幕熄灭了最后一丝微光。
红绿交织的光点开始跳跃闪烁,数以兆亿的算法和数据疯狂涌入这台超级计算机。
那些复杂的程序编写的是一道人格。
主机超负荷运转,十几台风扇同时运转,庞大的噪音像是有几千只雄蜂同时在耳边震动翅膀。
光点踩着频率跳跃纷飞组成光束,指示灯闪动的频率以倍速递增,在昏暗的地下室仿佛有一支由光斑组成的探戈舞团和机械演奏的爵士交响乐队。
当这种节奏达到濒临疯狂的临界点后,地下室所有的光源在一瞬间熄灭,只剩漆黑与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四方。
光束骤然从穹顶打下,落在小板凳男人身前,半透明的女孩从“无”之中诞生。
她站在那儿,微笑着,洁白的裙摆好像天使的羽毛,铅粉般黑色长发垂到脚下闪着乌黑的光泽。
光影如雪花般在女孩身边飘落,她赤足,踮起脚尖,修长晶莹的脚趾撑着没有重量的身体轻轻走向板凳上的男人。
“eva,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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