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东面,年纪最小的坐于北面,而刚刚出口讥讽的,正是那个坐于北面的书生。
“在下确未出过远门,但壮观如何谈不上?”周显淡淡地看着对方,本来他好端端的和“周兄”说话,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插嘴进来,是想显示他的存在吗?
只见北面书生轻轻一笑,瞥了一眼他身旁的周应,然后慨然自得道:“阁下既是未出过远门,那肯定不知道,在开阳城中,光是平安坊的星楼,就高一十三层,还有洛水坊的千金楼,高达一十六层,更不用说皇城内墙……”
“咳!”他话没说完,那个坐于东面的书生突然轻咳一声。
北面书生说话被阻,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顿时改口:“阁下还认为,这小小的七层小楼,能言壮观吗?”
“七层小楼?”周显意味声长地一笑,因为他注意到,在对方说出这句话时,旁边的几桌客人都看了过来,有些皱起眉头,有些目光不善,对方却毫不自知。
“难道不是?”北面书生瞪着眼睛,殊不知和他同桌的书生都已在暗暗摇头了。
“这里是聚贤楼,当初钱大先生都言‘广汇天下贤者’,既能汇聚天下贤者,如何谈不上壮观?”周显哈哈一笑,“阁下若是以高低论壮观,那登山而立,岂不是最为壮观?”
北面书生顿时哑口无言,天下贤者,那可是钱大先生说的,他要敢辩驳一句,天下文人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没了。
“哼,小小年纪,只会逞口舌之利。”最后羞恼地说了一句,坐下不言。
周显无语,这家伙耍赖啊,明明是他先逞口舌之利的,现在却贼喊捉贼。
一旁的周应也按捺不住了,直接走到他面前,咄咄逼人地看着他:“阁下进过皇宫?”
“未曾。”北面书生似乎受她气势所迫,有些不敢看她。
“那我可以告诉你,皇城内墙,比之外墙要矮,没有千金楼高。”周应侃侃而谈道。
北面书生虽不说话,但脸上明显带着怀疑之色。
“不信?”周应轻轻一笑,脸上满是不屑,“我进过皇宫,也看过内墙,高度最多与星楼齐平。”
这话让北面书生终于有了开口的余地:“你说进过皇宫,谁人可以为证?胡说一通哪个不会?”
“我可以作证!”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传来,也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只见楼道口处,一行五六人从那里走出,为首一人,是个少年郎君,十四五岁的年纪,身穿一袭蓝色长衫,头顶皂巾,长得玉面朱唇,翩翩不凡,恍若神仙中人。
原本有人为证,周应应是高兴才对,但看到来人,却没有丝毫兴奋之色,反而蹙起眉头,似是不想见到此人。
“周兄,月余不见,别来无恙。”那少年郎君径自走到周应面前,笑着拱了拱手。
“郑…兄!”周应虽然不怎么情愿,但表面上并未失礼,也拱了拱手。
“刚刚是哪个要证明的?”少年郎君又环视一圈,但目光大多集中在邻桌的那三个书生身上。
北面书生挂不住脸,忍不住道:“你怎么证明?”
“因为我也进过皇宫,我和周兄是一起的,这个证明够吗?”少年郎君气势凌人地看着他,说完一摆手,就好像掸掉了一粒灰尘般,“好了,我还要与友人相聚,旁人就不要搅了我们的兴致。”
话音落下,他身后那几个也作书生打扮但长得人高马大的人,立即排成一排,将邻桌的三个书生彻底隔开。
北面书生刚要发作,但看清这几个如家丁护院一般孔武有力的“书生”,顿时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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