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背。
吴秀英就在一旁看着,等到字迹干透之后,才轻轻地各持一端,将纸拿了起来,细细欣赏。
这一看就是小片刻时间,然后才感慨道:“若是亡夫还在,定当会将征事郎引为知己。”
亡夫?
周显面色微变,这位公主的丈夫竟然已经仙逝了,那“承泽”二字应该就是那位驸马都尉的名字了,想来这个凉亭,就是为了纪念他而修的。
难怪这里的一草一木看起来荒凉无比,大约公主曾经就是在这样的地方与驸马都尉相识相恋,所以才刻意保持这样的风貌。
“已经十年了,不知他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吴秀英看着纸上的字,喃喃自语地问了一遍。
“十年生死两茫茫……”周显听到了她的话,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正沉浸于往事的吴秀英身体轻轻一颤,“征事郎,这是诗句吗?”
周显索性放开了,就在纸上继续写到:“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写完后,一旁的吴秀英早已泪流满面:“十年生死两茫茫、两茫茫……”最后竟泣不成声,嘤嘤而哭。
“姑姑,姑姑不哭,千里郎是坏人,惹哭姑姑。”这可急坏了她脚边的小蝉娘,一边学大人般劝慰,一边对周显怒目而视,甚至还拿小手打了一下他的大腿。
周显无语,被小姑娘打了一下,自然是不痛的,但是坏人当得冤枉啊,他可不是存心惹哭公主的。
倒是一旁的少女轻轻拉了拉小姑娘:“蝉娘,与征事郎无关,不可造次。”说罢,朝周显深深鞠了一躬,不知是感谢,还是替不懂事的蝉娘道歉。
周显连忙还礼,这可是公主的女儿,至少也有一个郡主的爵位,他可不敢拿大。
公主嘤嘤而哭,气氛实在尴尬,一时间也没人能劝得住,她似乎把十年积累的相思一朝发泄了出来,宛如杜鹃啼血,听得人心里悲戚。
到最后,少女也陪她一起痛哭,就是小蝉娘,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周显在旁只觉尴尬已极,要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这么手贱了。
内监陈朝恩边抹着眼泪,边把他请到一旁:“征事郎,殿下今日抱恙,怕是不能招待了……”
“无妨,是小子唐突了。”周显抱拳行了一礼,很识趣地告辞离去。
出了别院,没走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只见那叫惠娘的少女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征事郎,这是娘亲送予你的。”
接着递过来一个小小的金属圆球,镂空的,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拿在手上颇有份量,隐隐地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
“替我多谢殿下。”周显收下后,又行了一礼。
“若有闲暇,还望征事郎登门不吝赐教。”少女脸上微微一红,说完后就转身匆匆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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