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要说的是《聂小倩传》,诸位看官想必有的已经听过了,这是关内道名士所写的话本,话说在前朝大统年间,有一个读书人名叫宁采臣,赴河西祁阳县城收账……”
两人经过一间酒肆时,一个清晰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将两人都吸引了。
周显听得暗暗纳闷:“周兄,不想此处已经有人开讲宁采臣了。”他记得只在万年县聚贤楼上当众讲过一次,想必是有人传到了开阳城里,而且添油加醋,居然连具体的年间和地名都有了。
“关内道名士?”周应嘴里低低地自语了一句,皱起眉头。
“贤弟稍待。”说着话,她朝酒肆走过去,周显虽然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却也跟了过去。
“这位兄台请了。”因为天气炎热,酒肆是四面透风的那种,所以哪怕不进入酒肆里,也能隔着一层栏杆跟酒肆内的人说话。
周应问的是一位衣服已经洗得泛白的读书人,看对方的残旧穿着,显然家境并不富足。
“两位兄台有礼。”对方听到有人喊他,回头见是两个风度翩翩的小郎君,不敢怠慢,忙行了一礼。
“不知《聂小倩传》是哪位关内道名士所作?”周应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书生听她问起,似是已明白他的来意:“兄台想必是慕名而来,这《聂小倩传》是最近才传出的,风闻一时,我此前就已听过,里面还有一首诗,诗曰: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初听时虽觉得不错,但并不如何惊艳,可若加上《聂小倩传》,就可说是点睛之笔……”
周应一开始还有些耐心听他废话,可见他一直说个不停,又没有涉及重点,她又问了一遍:“兄台,你还未说这《聂小倩传》是何人所作?”
书生终于停止了他的滔滔不绝,说道:“那是名士沈胄所作,据说沈胄还未到弱冠之龄,这《聂小倩传》和《十里平湖》一出,登时声名鹊起,现下在平安坊内,沈胄名扬一时,如潘楼、蝶阁等诸家头牌娘子争相宴请,据闻连星楼的陈十三娘都要宴请他去讲《聂小倩传》。”
“那沈胄如今在何处?”周应暗中冷笑。
“兄台是要去拜访他吗?说来也是巧了,今日沈胄应陈十三娘邀请,约莫此时已经到了星楼,可恨在下囊中羞涩,否则必然前往一观。”书生脸上满是艳羡,似乎恨不得他才是那个被邀请的主角。
“多谢兄台告知。”周应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拱了拱手后,扯着周显的袖子转身就走。
周显此时业已明白过来,自己的故事居然被人剽窃了,连诗也一起被剽窃了。
“贤弟,我们去平安坊。”周应一脸严肃地道。
周显隐隐明白她的意图:“周兄,我们不去看铺子了吗?”
“铺子有人打理,我们去不去都无关紧要。”周应说着说着,竟咬牙切齿起来,“贤弟,现在有人盗用你的故事和诗,那是文坛大盗,我们一定要去揭穿他!”看她的表现,竟比周显还急。
“好,那我们就去平安坊。”周显自然以她为主,而且他也想看看,到底是谁那么无耻剽窃了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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