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
司佑锦把衣裳穿好,齐工这才问到,“你身上腹部那一道斜着的刀伤,是如何弄的?”
系腰带的手顿了顿,开口说道,“回皇上,与敌军第一任大将军厮杀时,他拿大刀砍的。那时我军得从他身边那撕个口子。我是先锋。必须完成军令。”
“那你肩头锁骨下方的凹陷呢?”
听见此问,司佑锦手抚上了那个地方,笑了笑,“被倒钩箭射中,要取出活命,只有臣自己拔了保命。”
齐工转过身,一脸震惊的看着司佑锦,让他震惊的不是倒钩箭,而是他的那句自己拔的。
司佑锦仿佛看出了齐工的震惊之处,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齐工看不见司佑锦的脸,但是却看见司佑锦扬起的嘴角。
只听见司佑锦说到,“臣至今隐瞒是女儿身,所以,只有自己拔了。”
“你为何要隐瞒自己……”
司佑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无巨细的告诉了齐工。
为了继承护国大将军的荣耀,就一定要生出儿子,这是何等的荒谬。
更荒谬的是,母亲舍得用自己的女儿一生成为自己幸福牺牲品。
齐工看着司佑锦,面前的这个孩子,连弱冠都不到,他还只是个孩子啊。却要承担如此之多。
一时间,齐工百感交集。
“朕下旨帮你,让你恢复女儿身,如何?”
“不……不行,皇上,先不说护国将军府内会有什么样的变化,现如今若有心之人利用此事大做文章,说护国将军府欺君,皇上又该如何?”司佑锦叹了口气。
齐工紧锁眉头,只见司佑锦跪到地上,“还请皇上替臣保密。”
“司佑锦永远都将是司佑锦,都是宝元的利刃,至于是男是女,已对宝元而言都一样。”
不忍地看了一眼跪在那到司佑锦。
司佑锦是男是女对宝元而言是无所谓,可是对这个孩子而言,那便可能是一生的枷锁啊。
“你不觉得会委屈了自己?”
“臣一开始便说过,只要国家安定,百姓安居,用一个司佑锦换,值。”
齐工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朕允你。”
“朕还想知道,你在刚喝下假毒酒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自由了。”
仅仅四个字,却让齐工心痛不已。
坐回自己的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那的司佑锦,“站起来,朕给你特许,见朕不跪。赐金牌,可随时入宫。”
“谢皇上。”
“嗯,退下吧。”
“臣告退。”司佑锦拱手行礼,而后离去。
走了没几步,就听见齐工说到,“走吧,向前走,朕等着你,等着你还朕一个真正的司将军。”
司佑锦回身抱拳,没有多言,退下了。
出了御书房,福公公还端来了金牌给司佑锦,司佑锦接过,被海公公派人领着送出宫去。
在司佑锦走后,齐工摆驾去了坤宁宫。
本都准备睡下的皇后若珍接到消息,只好起身准备接驾。
旁边的贴身宫女与若珍说道,“听闻皇上今日召见司小将军,硬是让他在门外站了一个时辰,在殿内又跪了一个时辰。皇上怎得来这了,莫不是触怒了皇上?”
想到这,皇后若珍赶忙嘱咐,“快去弄些苦茶,若真皇上盛怒,本宫也好为司佑锦求情。”
“皇后娘娘与司小将军又不相识,为何要替他求情?”身边的宫女先让人去准备,而后一边整理皇后若珍的衣物一边问道。
“本宫娘家有个弟弟,也在司家军中,本宫本想为他安排个差事,可这孩子犟,又是家中独苗。家中人都惯着他。”
“可这孩子啊,背着我们参了军,直到他去边关那日,我们才知晓,召他不肯归,而司佑锦,几次三番救他于水火,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皇后对着镜子扶了扶头上的金钗。
“此番那孩子回来,成长了不少,他对我说起司佑锦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眼里有光。是那种纯粹的敬佩。他还同我说了很多司佑锦的事情。军中上上下下没有一人是没受过他恩情的。”
“你想啊,这样一个人,能差到去哪呢?”皇后若珍说到。
整理好衣装等了一会,齐工便来了。
齐工一来,刚一坐下便对若珍说到,“皇后啊,后日宴席上,朕要为司佑锦安排个位置。你把安排好的位置给朕看看。”
皇后身边的宫女去取来了位置的图。
齐工拿起图看着,“坐朕身边不太好,坐彦德身边也不行,彦德是太子,怎能和太子同起同坐,元善是女子,得避嫌。那就在佩煊身边添个位置。”
皇后若珍一愣,“为何是佩煊……”
齐工笑道,“彦德虽努力,但佩煊天赋高,这些年为国为民干了多少事,彦德是个好太子,但朕一直都觉得佩煊更适合。可惜,佩煊无心皇位。”
“而司佑锦,年轻有为,战功赫赫,十二岁上沙场为国征战,他是宝元最年轻的小将军。二者皆是年轻有为,深得民心,坐在一起有何不好?”齐工问。
皇后若珍轻笑,“皇上曲解臣妾的意思了,臣妾之所以说为什么会是佩煊,是因为今日彦德来过,她为司佑锦的姐姐司遇淑求了个位置。那便是——佩煊身边。”
“司家的那孩子从小就喜欢佩煊,臣妾也一直看在眼里,若真能撮合,给佩煊做个王妃也好啊。所以就允了。”若珍说到。
“佩煊虽无心太子之位,但他的王妃也必须得配得上他才对。”齐工眉头紧锁,“佩煊未来王妃的位置,不是想坐就能坐的。”
“皇后,你欠考虑了。”
皇后若珍一听立马离开了座位跪下,“是,是臣妾欠考虑了,臣妾现如今明白了。”
“行了,就将司佑锦到位置和佩煊的摆一起吧,朕有些乏了,伺候朕歇了吧。”说着起身往寝殿走去。
皇后起身随着进去。
苦茶没用上,倒是自己还被说了一通。
皇后若珍无奈一笑,齐工的意思哪是在说位置,这是在说司遇淑无才无德,配不上齐佩煊。
说到齐佩煊和齐彦德,他们都是皇后若珍所生,齐佩煊与司佑锦同年,齐彦德比齐佩煊早一些。
虽然齐佩煊小,可他干的事情却不比齐彦德少,前两年治水是他前去的,去年抗旱也是他亲自处理。
这也是两件大事,其余小事更是不计其数,在民间更有人称他为活菩萨,冷面心慈。
若珍并不偏爱谁,而是这些年若珍将司遇淑的钦慕看在眼里,想帮帮她。
齐工见皇后若珍给自己更衣时的模样,叹了口气,“皇后,不是朕绝情,司家的丫头这些年朕也是看在眼里,不过皇后,佩煊不喜欢她,你我心知肚明。你又何必呢?”
“是,臣妾没想到这一块。”
“无碍,伺候朕歇息吧。”齐工只觉得有些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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